第22章

他不讳言,「没错,我要把他的手脚头全都扭下来,还有那张烂嘴,我要在里面撒泡尿。」

听到他的回答,月季笑了出来。

魔傲憋着怒气问:「你笑什么?我说错什么吗?」

月季放下茶杯,淡淡笑意挂在唇边。「没事,我只在想,你用那种残酷手法杀了他人后,隔日我月季恶鬼之名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众人皆深信恶鬼月季丧心病狂,竟把那好官凌迟至死,那夫人真是天下第一可怜人。」

魔傲哑然。月季没有说错,他杀了孙增芳,反而还替他们孙家及孙夫人博取了名声,众人就更同情他们了。

但要他眼睁睁看月季的名声被人污蔑到这种程度,他办不到!

月季放下茶杯,主动坦承,「他没说错,我封印你之后,去见过于七娘,当时她正要嫁人,见到我惊恐万分,无一丝喜悦,还求我放过她。」

他声音有如茶烟冉冉升起,化入空中,渐渐的消散,若有什么心事,也霎时消散,不让他人看见。

「她的爹亲从外而入,见到我,拿起锄头往我身上打来,惊诧着为什么我还活着,以为我要对于七娘不利,那时的我……」他说到这里停下没再说了。

魔傲却是不得事实誓不甘休。「那时的你怎么样?」

月季眼神转冷,语调也变得低沉:「那时的我真心的想要杀了他们,对我来说,施咒杀人太过容易,怒令智昏时……」

「我不信!」魔傲一把抓住他干枯的右手,「你若真打算杀了她,她怎能活到嫁人?她的丈夫又怎能把这件事传遍京城?」

月季甩开他的手,冷笑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以为我就不能杀了人后再捏土为人,做成于七娘的模样,送给我恨极气极的孙增芳以为报复吗?我得不到,为何要让他得到?」

「你——」

这样的咒术他做得到,当然月季也做得到。

只是月季对那于七娘当真如此喜爱,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由爱生恨吗?魔傲心头闷闷的,他无法接受自己以外的人在月季心里占了那么重要的位置,他想要发作,但当看到月季冷凝一片的脸时,他迟疑了。

那恐怕是月季最不愿意让人碰触的伤口,他有预感,如果自己不好好处理,这件事只会再伤害月季一遍。

「就让他传吧,反正我月季恶鬼之名早已传遍三刑村,传遍他当官的每个地方,任何人都为这有情有义的孙增芳掬一把同情之泪,也为于七娘的悲惨遭遇欷吁不已,只不过现在传到京城来而已。」

说罢,月季起身淡然走了出去。

魔傲坐在椅上,手边的茶还温热着,他却没举杯再饮,他们昨夜在这房内还春宵缠绵,今日却如此冷清寂寒,仿佛物是人非,逝去的,永远也追不回来。

孙增芳今日就带着妻子于七娘上国师府,于七娘肤色微黑,健美高挑的身材不像一般城里长大的姑娘,她向主位上的国师敛裙为礼。

魔傲劈头就问:「你与月季是什么关系?」于七娘一怔,十分意外一见面国师是问她这个,而不是问那恶鬼如何折磨她,她犹豫了下才道:「并无关系。」

魔傲拍案怒道:「昨日孙增芳还说月季小时候被你爹收养,今日你跟我说毫无关系,你们夫妻两人是在欺骗我吗?」

他横眉竖目,语气严厉,兼之当今国师的身分,吓坏了于七娘,她跪了下来,额冒冷汗道:「是远亲关系,他双亲死了,所以接来我家,若强要说,只有这点关系。」

「只有这样?」

于七娘双目闪烁,不知道如何回答比较好。

孙增芳哪料得到昨日国师还好好的,今日却大发脾气,连问个亲属关系,都能鸡蛋里挑骨头,他急忙替妻子解围,「是那恶鬼月季痴恋贱内,我夫人遇见他,简直是人间第一惨事。」

他一副又要把自己受害情节加油添醋的说上一遍,魔傲不耐的喝止他。

「我没问你,我在问于七娘,她自己有嘴可以回答吧。」

「对,让她回答,我要亲口听她说月季公子如何陷害她,变鬼缠着她。」

一串愤恨不平的话传来,说话的人其貌不扬,大大的蒜头鼻十分醒目,穿金戴银、俗不可耐的装扮让人不敢恭维,但看起来就像个有钱的大老爷,只不过现在鼻青脸肿的,像刚跟人打了一场架,而且还是惨输,被打得屁滚尿流的那一方。

「你——」

魔傲没想过灶神怕他怕得要死,竟敢出现在他面前,而且还一副重伤模样,但他刚才直白的问话深得他心,他第一次看这没品的烂神这么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