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陆鱼儿心下忐忑,不确定他是看出端倪,还是只是随口问问。

不敢直视月季的眼睛,她低下头回答,「鱼儿不知,鱼儿只是一介弱质女流,当日得见国师咒法高妙,便看傻了眼,实在不知这咒是如何下的。」

「阿狼也不知吧。」

阿狼摇头,他连自己怎么中咒的都不知道。

「一般而言,要下咒首先就是拔下想要操控的人的发丝。」

说完,月季用力一拔。

魔傲疼得龇牙咧嘴,揉着头皮,表情很臭。

干么要扯他的头发,怎么不扯阿狼的?反正阿狼早被拔过,被多拔一次又算得了什么。

月季一定还在为前天的事生气。

有什么气好生的,自己不过是要他用嘴伺候自己一下而已,况且他用坐咒把自己困在床上,这两三天也不太理他,这还不够他解气吗?

哼,要帮他这样做的女人多得是,他才不稀罕。

不过月季微粉的唇虽然不若女子的红艳娇嫩,但光看他轻轻抿唇的模样,他心头就一阵骚动。他真的不稀罕吗?

呜,可恶,他稀罕!稀罕得不得了,恨不得把月季绑在床上,看着他腮帮鼓涨、眼眶含泪吞吐自己的巨大。

总有一天可以的!

他是天下第一的魔兽,岂会连这种事都办不到,对,要对自己有信心,这就是言语的力量,认为自己行就一定行。

月季可没想到自己刚教的课,魔傲就拿来现学现卖,还是用在想要设计他的奇怪方向上。

月季琅琅道:「施此恶咒,大部分都有道具相辅,扎上草人,把发丝放入草人里,对草人施咒,那发丝的主人就会像个傀儡般受其控制。」

「可是月季公子手上并没有草人呀。」阿狼提出疑问。

揉着痛得要命的头皮,魔傲轻蔑道:「只有咒术不到家的人才需要道具,我与月季都不用,这是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这次看在月季没事的分上,我懒得追究,若他再犯到我头上,我定叫他死无全尸。」

说是这么说,但最大原因是月季已把施咒之人的味道从阿狼身上抹去,让他无迹可寻,但骄傲的魔兽才不会承认这点。

月季看着陆鱼儿,唇边带着温和的微笑,「毒咒之所以称为毒咒,就是它是带着毒的,要害人之前,必须先挖好两座坟墓,一座坟墓是对手的,另一座坟墓是自己的,要有这样的决心,才能施用毒咒。」

陆鱼儿被他看得心惊肉跳、背后冷汗涔涔,总觉得他这段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但她并未露出马脚,编出来的理由也与阿狼说的相识过程不谋而合,他如何判定自己就是下咒之人?

还是,他真的只是在闲聊而已?

她汗湿衣襟,急忙藉口灶房还有点心,一到灶房,扶在灶台上的手竟没用的颤抖。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被发现,阿狼见她入了国师府喜悦无比,那份喜悦不可能是作假。

国师待她与其他下人无异,也不见疑心,她所有工夫都做足了,而且正是听阿狼说月季公子深得国师宠爱,她才从月季公子身上下手,混进国师府报仇。

当初她爹是人人景仰的国师大人,后来圣上生了怪病,群医束手无策,她爹也找不出原因,直到一个自称无名无姓的人出现,揪出作乱的怪物,他便是现任的国师魔傲。

爹亲被撤职,所有人都说现任国师神人下世,前国师怕只是招摇撞骗的神棍,爹亲听了这些,更是天天泡在酒坛子里醉生梦死,恨不得逃离这些闲言闲语。

最后死亡成全了爹亲,却留下她这个孤女。

她陆鱼儿曾经何等风光,人人都说她才貌兼备,是朵高岭之花,直到魔傲顶替她爹成了国师,那一天她的世界崩塌了,她被退亲,未婚夫弃她如敝屣,友人全都避而不见,就算在路上巧遇,也装成不认得她的样子,她不再是珍贵的高岭之花,而是任人践踏的泥尘了。

「少这么没用,难不成忘了你的血海深仇吗?」她握住发抖的手,怒斥自己。

那月季公子说不定只是随口问问,自己的计画天衣无缝,不可能被看破的。

深吸几口气,她捧着茶点出去时,已经神色平静,能够手脚俐落的端上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