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招魂 王孙何许 2300 字 2022-08-30

云玉拧人家脑袋的时候又狠又准,现在把人家拧爆浆了又嫌腌臜似的振了振袍袖,露出一截苍白纤细的手腕,他浑身湿透地站在那里,长发都被大雨打湿成一绺一绺,看见门里的我们三个,有些无措地抹了抹满是血污和脓水的手,大雨打得他睁不开眼睛,可是他没有进来。

良久,秦风很感慨地说:“我早说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人家挥一挥衣袖带走一波人头,用你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么。”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拖更这么久,作者之前一直生病卧床,这一章基本上就是在病床上写出来的,精力不济,很多地方也来不及精雕细琢,文字张力可能也不够,大家多多包涵。

☆、第 11 章

良久,秦风很感慨地说:“我早说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人家挥一挥衣袖带走一波人头,用你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么。”

我说去你的吧,赶紧拿伞跑了出去,撑开伞把云玉拢在伞底下。我有点尴尬,雨点劈里啪啦地大声砸在伞面上,我在这样的杂音里看着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我今天……”

云玉站在伞下和我四目相对,眼神澄澈得像山间的白鹿。他轻声打断了我,说:“阿舟,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说是啊,他就点点头,抿唇笑起来,好像一晚上的暴雨淋漓都可以因为我的一句找他而一笔勾销。我伸手抹掉了顺着他额角往下淌的雨水,把他被打湿的头发弄到脑后去,他本来脸上就没有血色,被暴雨一打整张脸苍白得透明,让人越看越不是滋味。

他本来是想握我的手的,半途看到了自己满手的血污又收了回去,安静地垂手而立,我回身去取了瓶水回来,跟他说:“伸手。”

他把手伸了出来,我低着头给他把手上的脏东西冲干净,边洗边说:“您真牛逼啊壮士,徒手拧水鬼,改天咱家小区绿化带再移栽树苗的时候,你去给大家伙儿当场表演一个聂小倩倒拔垂杨柳——哎,这指甲缝怎么这么难洗。”

他没说话,我冲了一会,说:“行了。咱回家吧。”

秦风的师父不知道怎么弄的把那个尸首分离的水鬼收了,这时候和秦风一言不发地站在我们身后,我忽然意识到局面有点尴尬——前几天这俩人差点没把云玉搞死,虽然秦风是为了我好,虽然云玉不是很放在心上,但我还是觉得怪怪的,我回头对他俩说:“要不你俩先走吧?”

秦风好像也有点尴尬,他点了点头,这时候来了一辆出租车,我招手拦了下来,开门坐了进去,跟司机说:“师傅去城南西路。”

那司机看了一眼湿淋淋的云玉,说:“不顺路不顺路,您打下一辆吧。”

我还没说什么,秦风先开口了:“怎么个意思?您这车有行车记录仪吧?告您拒载信不信?”

那师傅吃了瘪,白了秦风一眼,说:“以为我怕你告啊,我是真不顺路,看这俩兄弟淋着雨不落忍,上车吧。”

回家之后我一边换鞋一边说:“赶紧把你那身衣裳脱了,都湿透了,我的衣服你能穿吧?”

他说:“不必,我不怕淋雨。”

我换了鞋往屋里走:“这不是你怕不怕淋雨的事儿,这件行吗?”我拎着我的一件家居服问他。

他看了看我,皱眉看了看那件衣服,说:“可以。”

我笑了:“不喜欢了这是,你今天就将就穿一晚,明儿咱俩去汉服店逛一圈,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我就这么一件素净的,还有一件是我妈给我买的,那上面还印米老鼠呢,你估计更不喜欢。”

云玉没说什么,把衣服拿走换上了,我坐在床上冲他招手:“来我给你吹一下头发。”

他坐在床沿上,我在他身后给他把头发吹干梳好,说:“哎,这才像回事么。”

云玉穿着我的家居服,散着一头蓬松干净的长发,好歹有了那么点人气儿,这人真是一副好皮相,我那身起球掉色的家居服,他一穿居然特别有范,模特儿一样。

我说:“有个事我必须得跟你说一下,今天在湖边我中了那水鬼的邪,把你当成它了。”

云玉点头道:“我猜到了。”

我说:“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

他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掐了一把我的脸,说:“本来就不必担心我。”

我呲了呲牙:“嘿,属刨子的吧,指甲那么长,还掐我,挠花了我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你负责吗?”

他说:“可以啊。”

他今晚被我逗得一直笑,整个人黑白照片染了彩色一样活泛了起来,他这种忍俊不禁的笑法特别好看,让人忍不住逗他,我话又多,我们俩又说了一会话,他想起我折腾了一天还没吃东西,羊腰子也没吃成,跑到厨房给我弄吃的,我在卧室看他穿着我的家居服,长发扎了起来,围了条印着海天酱油logo的围裙在厨房忙活,心里真是万般滋味,心头像灌了温水,暖乎乎地往四肢百骸慢慢地流。

他也没怎么太弄,把昨天剩的米饭加了点腊肉香肠鸡蛋葱花炒了炒,香得不行,他在桌子对面撑着额头看我一碗接一碗地吃,表情慈祥得像个养猪的老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