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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们颜家看中的,从来都是那位才貌俱佳的淑女,她要星星,他们不给月亮;她要鲟鱼,他们不剁熊掌。上至老太太,下至粗使仆妇,无不对她翘指赞扬。就连自己,也被她温柔的性格深深吸引。

犹记得,自己水土不服,又不小心被一只猫给抓花了脸,夜间一人躲在房里抹泪,她缓步而来,轻言细语地安慰:“好妹妹,别哭了,当心哭坏身子,我给你拿了药,你的脸一定会没事的。”

其实就挠破了点儿皮,她年纪轻,又怎么会真的留下疤痕呢?后面自己学了医,才知道那不过是最普通的金疮药,自己却将痊愈的功劳算在了她的头上,又或许,自己自始至终贪恋的都只是那一点雪中送炭的温暖。

为了这一点温暖,她耗尽一辈子的时间帮助她、信任她、保护她,完全没注意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赫连笙与她苟合在了一起。

华珠一边回忆着,一边轻车熟路地朝福寿院走去。就算今生,她也不是头一次来颜府,但距离上一回古朴沉寂的风格,颜府的景观别致明艳了许多。

绕过抄手回廊,右边乃一处富丽堂皇的雅院阁楼,是燕王妃每年回来省亲所居的别墅;左边是微波粼粼的湖泊,湖泊中央有个露水凉亭,用大大的牌匾表着“芳菲无尽”,那字迹,笔酣墨饱、超逸跌拓,隐约有种讥诮世俗的意境,但细看,又好像透着一丝无法逾越的颓然。

也不知是谁写的,印象中未曾见过它。

华珠一行人就走在中间这条由汉白玉铺就的小道上,明明很硬,却有种漫步云端的错觉。

是啊,颜家富贵泼天,连皇帝看了都眼红呢。

又行进了一刻钟,总算快到福寿院了。

丫鬟请华珠在门口等候,她进去通传。

颜家规矩大,华珠没说什么,冲她笑了笑。

然而,华珠想安安静静地等候,有人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