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无奈的是,这衣裳竟然还是大红色。

陈玄宴手握着透明衣裳,一时手心发烫,他赶紧将包裹重新整理好,双手按住狂跳不止的心。

他暗暗深呼吸,犹豫了片刻,仍旧是悄悄地将薄纱衣从包裹中取了出来。

陈玄宴将衣裳搭在了屏风上,解下衣袍,抬腿跨进了浴桶中。

一时间,水声四溢。

忽然漫出浴桶的水溅到地板上,开出一朵朵水花。

陈玄宴稳住身形,侧耳听屏风后不远处正在持笔的顾严辞。

他发出的声响,难道不足以令顾严辞心向神往吗?

只要顾严辞过来,表现出对他上、隐的意思,他便假意逢合,然后不管顾严辞!

可坐等右等,还是没有等到顾严辞有所动静。

莫不是顾严辞对他失去了兴致?

陈玄宴撇了撇嘴。

他惆怅地长叹一口气,将自己全部埋进了水中。

哗啦一声……

漫出的水声,落进了正在案几前认真持笔的顾严辞耳朵里。

只见顾严辞以拳抵唇轻咳了两声,扯了扯紧紧叠扣在一起的衣襟。

顾严辞深呼吸一口气,这才继续持笔。

连续赶路,陈玄宴已然很辛苦了,他切不可在这时候还有不该有的思想,不然实在是太不克制了。

“不要洗太久,今晚有些凉。我去叫店小二拿壶茶水来。”

顾严辞忽然起身,有些急地开口,紧接着陈玄宴都没有应答,他人已经打开门走出去了。

将门阖上,顾严辞站在过道上,并未离开。

风吹拂着脸颊,顾严辞脸上的烧红才逐渐散去,他的心猿意马才减弱。

唉……

顾严辞暗自叹气。

他也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直到屋内再没有传出别的声响,顾严辞这才整理了衣袍,走至一楼,从店主那取了一壶茶水,重新往房间走去。

屋内寂静无声,淡淡的光线从门缝里流出,顾严辞轻轻叩响了门扉。

顷刻间,屋里响起了一阵凌乱声。

顾严辞不由蹙起了眉头。

他担心陈玄宴洗澡摔倒了,立马推门而入。

可谁知,门一开,顾严辞瞧见陈玄宴穿上了红色薄纱衣裳,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他的跟前。

没有干的头发,此刻被揽在了一旁,陈玄宴正拿着布巾擦着。

因为要托着头发,陈玄宴的头是微微歪向一侧的,看到顾严辞时,自然带着一种无心之惑。

顾严辞胸口一热,慌乱地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