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来,自己走。”陈玄宴惊讶,那只脚悬在空中,将迈不迈。

还好还未下马车,这要是被侍卫们瞧见了,岂不是丢脸死了!

估计议论他和顾严辞的人,又要多出许多来。想想,陈玄宴都不由觉得脑壳痛。

陈玄宴挣扎着要从顾严辞的怀中跳下,顾严辞却很淡定地抱紧,随手将裹在陈玄宴身上的披风拢紧了一些,丝毫不避嫌地,径自下了马车,一路沿着前厅,水榭花木,来到一处菊花疏疏,花出高墙的后院,兀自领着陈玄宴去了屋后的浴房。

坐在凉亭中,不小心瞧了个全程的谢景渊,不由出声感叹,“玄宴这是病了?不过王爷是怎么回事,难道没有瞧见我们三个人吗?”

陆怀安将剥好的瓜子仁装在盘子里,递到谢景渊的跟前,嘴角选择一丝笑,却是什么话也未说。

坐在一旁正在看书的宋怀瑾,倒是抬眸看了眼顾严辞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眼谢景渊,很是平静地应道,“只能说年轻人身体真好!看来这惑心的毒是解了。”

谢景渊是听过惑心的,但是却不知这毒究竟有多厉害,他后知后觉道,“大抵是如何解?”

宋怀瑾淡定道,“你可以吃一点惑心,然后问陆怀安,看看他到底如何帮你解。”

“呃……”谢景渊脸微微发烫,他算是明白宋怀瑾的话中之意了!青天白日的说荤话,真是不正经!

陆怀安笑而不语,心中却在想:似乎听起来,惑心这种毒也挺不错的。

而此刻,浴房。

水气弥漫,冷香氤氲。

艾草的清爽和香炉里的沉香,缭绕交织在一起,空气里有一股秋雨过后的清香。

陈玄宴本以为顾严辞又要玩出什么新花样,但出乎意料的是,顾严辞只是耐心地帮他沐浴洗发,之后便寻来一身淡蓝色的衣裳,替他穿上。

全程,陈玄宴就像是个提线木偶,连动都不用动一下。

起先陈玄宴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慢慢地,完全没有一点害羞,很是坦荡,心无杂念。

只是为何又抱着他?

陈玄宴疑惑问道,“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我就是有点腰酸而已,其实也不至于走不了路的。”

顾严辞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仍旧是一身月牙白,他垂眸含笑,温柔地告诉陈玄宴,“昨夜你辛苦了,所以让我好好伺候你。”

“呃……”陈玄宴原本还算平静的心,瞬时被顾严辞撩拨得漏跳了一拍。

顾严辞抱着陈玄宴回了正宣室,他将陈玄宴抱在铜镜前,令其坐在凳子上,后又自己取来一张矮凳,放在陈玄宴的身后,顺势坐下。

陈玄宴正诧异得很,却见顾严辞侧身拿起妆台上的一把木梳,在陈玄宴的头上轻轻梳着。

“王爷。”话音才起,陈玄宴便觉得头发被梳子轻轻扯动着。

顾严辞许是担心弄疼,所以动作格外轻柔,指腹摸着他的头皮,柔软的触觉,一下一下,挠得陈玄宴有些痒。

铜镜前,映出了顾严辞微微前倾的身形和专注的神情。

那木梳上的一支金色流苏坠子,左右地晃动着。

噗通,噗通。陈玄宴的心慌乱起来,他只觉自己快要被这般温柔的顾严辞给撩得心猿意马,他赶紧低头躲避,却被顾严辞轻轻捏住了下巴。

“别动。”格外温柔的语气,带着满满的宠溺。

顾严辞将广袖撩起,又靠近了陈玄宴几分,手腕处的温热,混合着一股松木香气,悄然拂过陈玄宴的鼻尖。

陈玄宴忍不住偷偷地抬眸偷看,他的视线正好与镜子里顾严辞的那双深若古井的眸子对上。

原本披散开来的头发,已然被梳成了干净利落的发髻,与陈玄宴平日自己梳的头发相比,顾严辞的手艺委实是要更好一些的。

陈玄宴正以为顾严辞已经结束梳头发了,心中漫起一阵阵欢喜时,却见顾严辞停了下来,打开一旁桌子的抽屉,从里端取出了一个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