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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过了半小时,商夏穿着半湿不干的毛衣走出来,手臂上挂着潮乎乎的棉衣:“时间不早了,我改天再来看霍爷爷吧。”

一听她要走,霍亦仑立马挡住去路:“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见上一面啊,要不我现在给你买衣服去?”

商夏看了下手表,霍爷爷还没见到已将近11点,路上至少用40分钟,还要买菜蒸饭在一点前端上桌,时间根本不够用。

“宗海晨胃不好,不能让他饿肚子。”

“你别这么天真好不好?你以为他真会跑回家吃饭?”

“不管他会不会回来,既然我已做出承诺就不会食言。代我向霍爷爷道歉。”说着,她穿上潮湿的棉衣,戴上手套围脖,绕过他身旁。

其实她不应该错过与霍启侨交谈的机会,但是她更懂得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又或许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不想让宗海晨空等。

“等一下商夏,”霍亦仑跑到她眼前,沉了沉气,说:“女人喜欢有本事的男人,男人同样喜欢拥有一技之长的女人,我想说的是,你和绝对数女人不一样,我欣赏你的特别。”

或许她只是见识浅薄,不清楚站在她眼前的男人是何许人也,所以才没有眨动一双无知的眼睛装天真扮可爱或者谄媚奉承,但这恰恰是霍亦仑一直在寻找的璞玉,不掺杂任何世俗并具有才气的女孩。

他已经表明了爱慕之情,商夏思忖不语,扪心自问,是否要为了尽快联系上大哥而接受这份示好?如果接受,且不说霍亦仑是霍启侨的爱徒,就凭霍亦仑自身的实力应该也可以助他们兄妹化险为夷,至少比某位连她身份都不愿意公之于众的男人要好说话得多。

沉默许久,商夏面朝霍亦仑浅鞠躬:“谢谢霍先生赞许,我要走了。”

语毕,她径直离开别墅。

如果她还是最初那个像乞丐般穷困潦倒、浑身脏臭的女孩,她还有可能结识到如霍家师徒这般大人物吗?吃水不忘打井人,是宗海晨使得她改头换面。

走出别墅,冷风吹在潮湿的棉衣上,商夏打个冷颤,摩挲着双臂跑向路口。

也许终于一天后悔错失良机,也许宗海晨这辈子都不会把她当回事,但她不想失去做人的基本原则。

别墅距十字路口有一段不短的路,商夏为了让身上暖和点,从疾走到奔跑。

“嘀嘀嘀”的喇叭声骤然响起,商夏蓦然转身,只见一辆黑色路虎停在道旁。

宗海晨依在车门旁,微弱的暖光掠过他的上扬的唇角,既温暖又夺目。

如果没有霍亦仑从中作梗,他还真没察觉自己跟一瓶老陈醋似的,不但酸味十足,心情还七上八下的一直不踏实。为了给自己找到一个改变初衷的借口,告诉自己,如果商夏信守诺言准时离开霍家,便证明心里真有他,那么他们就试试看。

他粲然一笑,展开双臂:“别愣着了,过来。”

商夏紧咬着唇,不由百感交集,莫名地红了眼眶,飞奔着扑进他的怀里,初次知道,原来泪水也可以是甜的。

20章

周末,宗海晨按照之前的约定,带商夏见家长,虽然仓促了点,但是如果不让父母见到商夏本人他基本没有安生日子可过。

商夏按照宗海晨的要求,把自己打扮成较为成熟的模样,但稚气未脱的容颜实在无法修饰,所以她只能在头发上下功夫,梳了个不高不低的马尾辫。

“你爸妈会不会嫌我不是本市户口?”

“不到结婚的地步我爸妈应该不会问。”宗家是高干家庭,对于女子择偶的问题也有一定的要求,商夏显然不是结婚的好对象,父母具体会给出怎样的反应他也不确定。

“咱们现在不是男女朋友吗?”商夏怔了怔,难道会错意了?

“是也不代表一定会结婚,没准哪天你会找到更好的。”宗海晨没有忘记她曾说过的那番话,什么喜新厌旧、不辞而别的预防针儿。谁不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现实又告诉我们“百年好合”是个遥不可及的传说。

商夏怀里抱着见面礼,本想郑重表达,但想到目前的处境,默默点头:“你说得对,没人能预见未来,”她握住他搭在档板上的那只手,“我会珍惜与你相处的每一天,全心全意待你。”这句话她说给自己听,救大哥是一回事,与宗海晨谈恋爱是另一回事,她要的只是一个找到大哥的捷径,不想伤害任何人。

宗海晨顺了顺她的头帘,她的泰然自若真不像正处于热恋期的女人,似乎直接跳到老夫老妻的环节。唉,也许他的恋情注定不会经历轰轰烈烈吧。不过也好,动不动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他真没精力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