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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正好不幸是你的孩子啊,朱瞻基,你急什么,他又没死,此时不还好好地在影妃肚子里么?我只是让人‘以为’他是个野种而已,你心里就好,你权势如天总可以驱散谣言还她母子清白的,不是么?我只不过给你添了点小小的堵罢了。”知梦叹一口,“朱瞻基,你发现没有,妃子们的孩子无论得你欢心与否你都会紧张,可你从来不紧张我的孩子,即便他死得不明不白,即便他的娘亲痛不欲生你都不会紧张,因为你不在意,或者说你根本就不希望他来对不对?”

“你以为朕不痛心?那是朕的骨肉,你以为朕舍得?”

“你表现得很痛心,所以杀太医杀太监虚张声势,然后呢?还有下文么?你可曾也这样气急败坏去找谁算账么?”知梦摇摇头,“没有对吧,就像雷阵雨,下过了天就晴了,皆大欢喜了,朱瞻基,这就是你一贯对我的方式,记得么,你破了老祖宗的例给了孙妃金宝,却不能再破例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号,哪怕只是最低的,都没有,只有一个让人嘲笑的圣眷夫人。我伤了,生死边缘你让我自生自灭,然后一句轻轻的对不起就过去了,是么?朱高煦有句话说对了,这世上的事儿没有能难住的只有你想不想做,对萧知梦,你从来都只是利用而已。现在想想,你编出的那所谓一见钟情的谎话最终的目的也不是我而是要笼络杨士奇对不对?取得他的支持坐稳你的帝位对不对?”

“你……”

“别解释,朱瞻基,萧知梦在乐安堂夜以继日锉断铁环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不信了。只信这是我忘恩负义的报应。”转头看看朱瞻基,笑了笑,“走吧。”

朱瞻基沉默,又是良久。

“容儿,不管你还信不信,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转身又走进雨里很快便成了一道影子。

心,她都不信自己的心了还会信别人么?也许,死人的心,比如朱高煦。

“朱高煦,我要离了这里了,这次我听你的话。”知梦喃喃。

钟萃宫被禁止任何人出入了,这在知梦意料之中,只是,想象中的赐死迟迟还没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