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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禁卫军将千安王府翻了个底朝天,更是从千安王的正房中寻到了一间密室,且从里头寻出了极多密函等物,君卿洌捏着其中一张信函,眯着眸子,冷声道:“千安王,众目睽睽从你房中密室中搜出你和南沙国丞相来往的信件,还有这龙袍等物,你还有何话可说!”

千安王瞧着那一箱莫名多出来的龙袍,嘴唇发抖,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可他不明白,他的正房日夜都有人把守,且那密室建的再隐秘不过,君卿洌到底是如何知道密室所在,且将这栽赃的东西放进去的!?

只是不明白又如何,结局已定,这些东西被当众搜出来,通敌、叛国、谋逆,这些罪名每一项都够灭九门了,千安王府根本连分辨的机会都没有,哪个皇帝也不会放过有谋逆嫌疑的大臣!

千安王老眼盯着君卿洌,阴声道:“到底是老夫低估了太子,太子真是好谋算,好手段!”

君卿洌瞧着千安王不甘的灰败眼睛,神情冷峻,未发一言,心里却在低叹,千安王低估的并非是自己,而是那个身影单薄的女子,这场谋算从头到尾,都是那女子一双素手轻轻搅动,翻云覆雨,只在她低眉浅笑之间,他这个太子只是予以配合罢了。

当初于她合作,不过是为了有机会亲近她,虽瞧出了她不同其她女子的内中锦绣,但也并不曾料想她会有如此惊人之鬼才,一趟南行,她不仅为他赢得了半壁江山的民心归一,成功安抚了灾民,免除了动乱,而且还将他如芒在背的千安王府也一并收拾了。没了千安王府的翼王,失了皇后依持的翼王,对他再不能形成任何威胁。

这样一个女子,又叫他如何能够不心折?又叫他如何能够不倾慕之,想要得到之?如何能够放手啊……

千安王见君卿洌竟因自己的痛斥而神情恍惚起来,只以为君卿洌是心虚,再度大喊,道:“老夫为中紫国建功立业,随先帝打天下,如今你身为储君,陷害忠良……”

千安王话没说完,君卿洌已回过心神,只淡淡瞧了眼他,挥手道:“堵上嘴,所有人押往刑部大牢,等候处决!带走!”

旖滟是在五天后收到千安王府谋逆已被判灭九族的消息的,闻讯不过一笑便丢了开来,倒是随州知府刘更高兴的不行,他不知内中详情,只以为靖南侯真私运战略货物往南沙,于千安王府合谋篡国,以为自己在太子面前立了大功,只觉福星高照,刚刚投靠上太子,东宫便坐稳了江山,简直就是时来运转,苍天恩泽。

为此,刘更对旖滟这个带来福运的钦差也是尽心尽力地伺候,不敢有半点的违逆,有了刘更带头,随州的赈灾进行的再顺利不过,又大半个月禹城外的灾民皆已被疏散,得到了安置,也都领到了冬粮,开始砍树建房等。常常伴随灾荒而来的时疫也因防范的周到而未曾爆发。

大局已定,旖滟开始安排回京事宜,刘更得知钦差要走,还寄希望于旖滟能在储君面前多多美言,当即便在府中又安排了盛大而隆重的送别宴,随州大小官员,争先恐后地赶到,送别钦差。

酒宴安排在中午,这日天高气爽,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知府刘府中再次红毯铺地,鼓乐喧天,极尽热闹,酒宴奢华,婢女们香衣鬓影,穿梭在红廊假山之间,当真是说不完的风流富贵。

刘更一身官袍,满脸春风,在后花园中接受众同僚的赞美。

“刘兄这次立下大功,一定得太子青睐,往后平步青云,可莫要忘记提携小弟一二。”

“刘大人有仙人护佑,逢凶化吉,因祸得福,我等跟着刘大人,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

刘更被下头官员吹捧的熏熏染,满脸红光,拱手道:“好说,好说。”

却于此时,管家匆匆来报,道:“大人,钦差大人的车架快到巷口,马上到府了。”

刘更闻言忙挥手道:“快,快都随本官前去迎接。”

说罢,带着众官员匆匆地赶到了府门口,望去,果见钦差的仪仗已经进了知府门前的巷口,那俊美的少年钦差高坐马上,一马当前行在前头,只是他的马后却还跟着大队的护卫军,全部都穿着铠甲,手持兵器,马蹄震动,连头顶的秋阳似乎都被惊吓,晃动了起来。

刘更和众人皆莫名心慌,愣住了,怎觉着少年钦差这架势阵仗,不像是来赴宴,倒像是……抄家!

刘更面色一变,但想到少年钦差到随州的言行态度,又觉自己这个想法委实荒唐,兴许钦差是赴宴过后便直接要出城回京了呢,自然是要将护卫队伍都带上的。再说,这少年钦差瞧着也不过十五上下,小小年纪,哪里会有那么深的心机,能将满随州的官员都玩弄于鼓掌间?这太逆天了,他刘更活了半辈子,也算这随州一枭雄,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不可能会被个毛头小子给糊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