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页

白子清不敢怠慢,忙将手中茶盏放下,这才整肃了神情回道:“当日中紫国出生的女婴虽多,但是背上生有凤形胎记的却只寻到了一个,且那位置也非在肩头,而是在靠近背脊的地方,胎记颜色是青色,瞧着青青一团,不过也难说这女婴长大那胎记会否有所改变。”

夜倾闻言沉吟一声,道:“那女婴是何身世?”

白子清长叹了一声,这才道:“不过是小小员外郎家的庶出女儿。”他言罢,见夜倾蹙眉,便又道,“王爷,这女婴出身低贱,怎么看也不可能长成左右天下权柄的人啊?会不会那紫微阁主的预言并不灵验,或者那白眉老道士骗了我们,给的那幅预言图并非苍山子真迹?”

夜倾眉宇难得的微蹙,手指轻轻转着扳指,道:“不会,苍山子的十三个预言已经应验了十二个,前后历经一百二十年,这一百二十年间所发生的大事,在他所绘的那副天眼图中也皆一一对应,丝毫不差,没有道理这最后一个会出错。而且,那副天眼图已得仔细辨认,确是苍山子所绘。当是我们还没能找对女婴,继续寻。”

白子清忙点头应是,夜倾用香帕擦过手从书案后站起身来,外头侍卫已垂首禀道:“王爷,礼物都准备好了。”

夜倾大步而出,白子清跟着出了房,眼见夜倾往外走,不由道:“王爷难得对个女子如此上心,若是喜欢不妨属下去给隆帝打个招呼,想必隆帝也乐意将霓裳郡主送给王爷做个侧妃。”

夜倾闻言脚步未停,只淡淡开口,道:“不必,一个女人罢了。”

白子清听后微微一诧,目露疑惑。难道他猜错了,王爷对那盛旖滟并无它意?可若如此,为何王爷又多次表现出对盛旖滟的兴趣来。

夜倾亲自到了盛府,盛易阳自然是诚惶诚恐地亲自迎出府门,寒暄两句夜倾便直接被带往了旖滟的闺院。尚未进院,他便先被月洞门上的弑修院三个大字夺取了目光,站定脚步细细瞧了两眼,又看向和弑修院相映而趣的惜颜院三字,不必问便也知这字分别是谁写的了。

夜倾目光轻闪,道:“想不到霓裳郡主的字竟如此出色。”

盛易阳忙笑着道:“小女任性,难得狄谷主不和她一般见识,王爷实在是谬赞了。”

夜倾淡淡一笑,抬步往里走,一面道:“既到了地方,便不劳盛大人引路了,盛大人自去忙吧。”

盛易阳见夜倾要独自前去探望旖滟,微愣了下,这才忙应声称是。

莫云璃安置旖滟的院子虽然也在城中,但和盛府却是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旖滟一番折腾早便累了,送走探望的客人便补眠起来。她正睡的沉,突感一道视线突兀地注视着她,使得她浑身一个激灵,直接从沉睡中睁开了眼睛。

她的双眸没有寻常人初醒时的迷茫恍惚,睁开眼那双瞳仁中便是清冽之色,像箭一般射向站在屏风处的夜倾。

夜倾目光从旖滟清锐盯来的双眸挪开,瞥了眼她掩在薄被中的左手,凭他的直觉,她那手中此刻必定已握着某种利器。在床上藏着锐器,睡梦中也如此警觉。

早先他听闻莫云璃能从夺魂十八鹰手中逃脱全赖当时恰巧经过的旖滟,可他瞧旖滟根本半点内力都没有,他原还觉着此事蹊跷,令人无法相信。以为这其中可能有别的缘由,旖滟救莫云璃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法罢了。

这也是他今日亲自来探望旖滟的缘由,如今瞧见旖滟这般警觉的反应,又见她苍白消瘦不少的面色,夜倾倒觉不必再多疑了。

见站在门前的人竟然是夜倾,旖滟微诧了下,目光依旧冷锐,道:“没想到堂堂天乾国摄政王殿下竟也是墙上君子。”

她这一言,趴在床边打盹的依瑶才身子一跳,猛然醒了过来,神情茫然地四望两眼,见旖滟半身抬起,而屋中不知何时竟还多了个男人,她惊呼一声,差点慌乱地站起来。

夜倾瞥了眼依瑶,又瞧向一脸沉冷的旖滟。正常女子都该是依瑶那种反应才对,这个霓裳郡主似满身都是秘密,这样一个笼着神秘外衫的女子又如何能不令人心生探究。

“本王可是从盛府正门,由太傅大人亲自迎进府来的,本王但不得郡主这墙上君子之称,倒是郡主的待客之道令本王啧啧称奇。”夜倾说着向床边而来。

旖滟过不惯随时随地身边都跟一堆人伺候的闺秀生活,这弑修院的奴才本就比其它院落要少的多,寻常无事时旖滟还不准他们进这院子。

弑修院中平日除了逸飞,也就紫儿和依瑶,这会儿正是半响,院中无事,依瑶守在这里,紫儿却带了逸飞拿了库房钥匙跑去给旖滟寻打发时间的小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