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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怒声说罢,围观的众人便也跟着纷纷议论起来,可因这里多是贵族来用膳的老爷公子,他们自然都会站在林泽的立场上,站在男人的立场上来看此事,哪里会设身处地的为依瑶着想,且他们也着实认为男人三妻四妾正常,依瑶一个出身风尘的女子要林泽这个前途似锦的探花郎只迎她一人简直就是得了失心疯的贪婪女。

谴责声,规劝声,唏嘘声,甚至是谩骂声纷纷而起,无一不是冲着不知足的依瑶去的,依瑶身子摇摇欲坠,靠在蓝影身上才不曾倒下,可她即便满眼含泪,却还是身子绷直,不肯屈从了林泽。

旖滟见此明眸轻闪,笑意一荡。

林泽得意洋洋地挺了挺胸膛,抱拳四下一礼才回身瞧向旖滟,他这一回身正瞧见旖滟双眸蕴笑,潋滟波光,明丽倾城的模样,登时便双眼发直。

旖滟冷眸若刀似剑射向他,他才恍然回神,面染红晕地低了头,局促地咽了下口水,这才忙弯腰作揖,自认风度翩翩地道:“像盛小姐这样深明大义,知书达理,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定是不会认同依瑶所为的,今日叫这疯妇惊扰了盛小姐,实在叫小生心愧难安。”

旖滟心中欲呕,面上却露出一个清浅天真的笑容来,疑惑地道:“依瑶姑娘因为珍爱林少爷,自然便因爱而嫉,哪个女子会真心愿意瞧着心爱的男子拥着她人,空闺而待呢?至少……我便希望将来的夫婿能一心一意善待于我。找一个良人,这不是每个女子心中所盼吗?将来我若也像依瑶姑娘一般,我无法想象该有多难过痛心……”

旖滟的话问的天真懵懂,却又透出对未来的美好向往期盼,又有几分忐忑难安,唯恐所遇非人的惊惶。她这一番话说出来非但不叫人感到不容于世,反而只让人感受到少女期盼爱情的美好心愿,担忧未来的忐忑心情。她言罢,面露哀伤微咬了唇,楚楚地垂了头。

林泽瞧着这样的旖滟,想到她定是忆及了凉薄寡情的翼王,唯恐以后姻缘未卜,哀戚伤怀,又听她说那最后一句话,便觉旖滟是将他当成那等无情无义一般的人了。

他哪里肯让这样的美人受此痛苦,还误解于他?忙上前一步,几乎是神情激动地大声道:“盛姑娘千万不要这样说,盛姑娘一心一意对待翼王,翼王却有眼无珠,不识明珠和鱼目。可世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像盛姑娘这样有情有义,善良美好的大家闺秀,娶之简直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自该一心一意地珍视。盛小姐可不能妄自菲薄地和区区一个风尘女子相提并论!倘若在下有幸能娶盛姑娘这样的女子,这世上再多女子姹紫嫣红,也都无法再入眼,定一生只珍视盛姑娘一个。”

旖滟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她神情一利,浑身顿时清冷无垠,眯眼冲林泽扬声道:“好一个一生只珍视一个!哼,只见了一面,你连我是何等性情都不知道,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无非因为我是太傅之女,而依瑶不过一风尘女子罢了。想必你娶那承恩侯府嫡女,也不过是卖身求荣,攀附富贵。只怕你当初也是这般花言巧语的承诺,这才将依瑶骗出醉仙楼的吧?她当初舍弃了多少比你富贵,比你英俊风流,比你地位尊贵之人,选了你这个穷书生,跟着你吃苦受累,扶持你一步步走到今日,可你尤且背信弃义,如此对她。非但不敢承认负心寡性,还要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将错都归于依瑶身上。依瑶她是不是配你一心一意对待暂且不提,只男儿在世便该信守承诺,你既当初于她海誓山盟,立誓要只迎她一人,便该一诺千金!可你又如何?!似你这样一个喜新厌旧,贪贵嫌贫,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又卖身求荣,有才无德的小人,也配舔居探花?”

旖滟冷声骂罢,凝眸盯着靠在蓝影身上痛哭失声的依瑶便沉声怒道:“你当初确实是瞎了一双眼,哭什么哭,为这种男人伤心落泪,你羞也不羞?!”

旖滟这一番骂极为突然,可却字字句句都骂在正理上,骂的可谓是一针见血,畅快淋漓。

原本那些瞧热闹的老爷公子们被依瑶拒绝心怀恨意,此刻见她如此多半都是幸灾乐祸,也觉着依瑶活该。可方才旖滟一番言语,说依瑶当初舍弃的都是比林泽英俊风流尊贵之人,有旖滟这一番高抬,他们平衡了,再加之对林泽能得依瑶青睐的那份嫉妒,还有旖滟的句句犀利,再看着依瑶美人垂泪,确实可怜,又想着林泽一见旖滟便甜言蜜语,确实是喜新厌旧,无情无义,登时风向便一转。方才还众口一词指责依瑶,此刻却全部将矛头对准了林泽,纷纷跟着旖滟骂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