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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如此,旖滟双眸一眯,接着却嘻嘻一笑,道:“真是好东西。”

言罢招呼不打便探手进了凤帝修怀中,探指一摸,再回手,掌心已多了三个小瓷瓶,她勾唇摇了摇皓腕,认真地瞧着凤帝修,道:“用这里面的东西可否毒死你?”

凤帝修见她探手入怀,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摸走了怀中东西,那动作娴熟的倒好似她常做这等窃宝之事一般,他瞧着旖滟的目光幽鸿一晃,接着就见她摇着手问他那些毒药能否毒死他,他唇角不自觉地扯出哭笑不得的弧线,口气清浅,隐含无奈,“你说呢?”

用他的毒来毒他,想来是不行的,旖滟撇撇嘴,却毫不犹豫地将那三个小瓷瓶都扫进了自己的怀囊中。接着却不再搭理凤帝修,也不再往灶房方向去,转身竟是往王府外而去。

凤帝修见她如是一愣后,眸光璀璨一闪,扬唇笑着也跟了上去。却见旖滟在经过一处精致贵气的宅院时,身影一动,随手便将他方才用过的那浅绿色小瓷瓶丢进了宅院的正室中。

凤帝修嘴角不由抽了抽,这女人,陷害人的事怎能做的如此随意,就和吃家常便饭一般,当真是个黑心黑肺的,满肚子坏水!

旖滟丢了那瓷瓶,毫不迟疑地就沿来路出了太傅府,走在空寂无一人的街道上,竟突然有些恍惚迷茫。

眼前街道阡陌纵横,尽是青石砖面铺路,路边红墙灰瓦,高高矮矮的宅院像一个又一个的四方格子沉寂在夜色下,没有亮若白昼的各种霓虹灯,没有即便深夜也喧嚣浮华的不夜城,有的只是如水的月光,寂照大地,繁星如许,璀璨闪烁,广阔星河,无边无垠。

虫鸣清晰,映衬了这里的寂静,在现代即便是深山之中,夜里都不会有这样璀璨而纯净的星空,不会有这样安静到寂寥的天地,蓦然间,旖滟停下了脚步,呆呆地望着眼前穿梭漆黑的道路,陷入来了迷茫。

自从灵魂来到这里她便一刻不曾安静下来,她不是怨天尤人,伤春悲秋的人,她的字典中从来就没有那些消极怯弱的词汇,不管身在那里她相信她都可以拼出一方天地来,唯我独尊。

故而既发现穿越了,她便努力在这具躯壳中过的更好,可如今蓦然安静下来,面对这全然陌生的天地,近乎天翻地覆的变化,即便她再坚强刚毅,这一刻心还是突然一揪,好像这天地间的寂静都蔓延到了心中,整颗心空寂下来,没个着落。

好似这天地间孤寂寂便只剩下她一个人,满目荒芜要呼卷着将她拖进黑暗的漩涡,没有光亮,没有声音,要将她拉近绝望的深潭。这一刻她有种独身一人对抗整个洪荒宇宙的无力感和渺小感。

却在此时,她的手臂蓦然被一个力量坚定地抓住,接着那力量一带,她跌进了一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那股不算熟悉却绝对强势的陌生男儿阳刚气息又充斥了鼻息,一个声音像是从空寂遥远的天边传来,却真切地冲破耳膜,敲进心田。

“滟滟……”

这声音入耳,简直有石破惊天之效,便好像无边的黑暗中突然裂开了一道光亮,就好像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浮木。

旖滟骤然回过心神,那种窒息感消失,她贪婪地吸了一口冷夜微凉的空气,随之男人身上干净而清爽的暖香也送进了心肺。

她侧头,眼前闪过凤帝修那张依旧讨厌的面容,此刻她竟觉着这张脸,这个人,还有这个味道其实也没那么厌恶了。至少在此时,她感激于他的出现,感激他口中唤出的那声,颜颜。

即便她知道他喊得是盛旖滟,而并非苏意颜,可这样也够了,至少天地洪荒,不是独她一人,起码还有这样一个人在呼喊她,即便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

旖滟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她纤细的身子正被凤帝修自身后紧紧地抱着,她的背脊几乎毫无缝隙地碍着男人宽阔而强劲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他胸前完美的肌理随着呼吸走动如珠,他的手臂也正穿过她的腰肢困在她的身前,臂间有着坚定而蓬勃的力量。

还有他的脑袋竟枕在她的肩窝,呼吸随着夜风送进她的锁骨边儿,令那里有些发痒地汗毛欲竖。

这个混蛋,又借机耍流氓!

旖滟方才还隐带感激的心,瞬间荡然无存,手抬成拳砸向颈窝处凤帝修一张白面,风过,他退了一步,松开了她,她迈步瞧都不瞧他一眼就往前走。

凤帝修瞧着旖滟蔓如月光的身影勾唇一笑,那身影怒气腾腾,存在感强的像是有火焰在烧,再没了方才的虚无缥缈,他扬了下眉,这才迈步跟上,笑道:“滟滟不是要给那沈老婆子下药吗,怎突然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