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第一次仔细打量这副面孔，熟悉又陌生。眼前的人似乎有了些惊慌，看在明真的眼里，却只觉得可笑。

“童朗？”

“我……”

“童朗恪守礼仪，有一些古板却也懂得变通，总是‘陛下’、‘微臣’的在我的耳边聒噪，从不会‘你我’相称。童朗对我有爱慕之情，但单纯得只会偷偷牵住我的手，以为我从来没有发现。”

眼前人的褐色的眸子渐渐沈下，明真也截住了话，长剑被横在了两人之间，直到锋利的刀刃紧贴著脖颈，童朗仍旧不言不动。

只那一双眼，追随著明真，贪婪的流连，饱含太多无法言诉的情感。

“我早该发现，却一直欺骗自己。”

利剑擦过空气的声音动听又刺耳，在身後金袁的惊呼声中，童朗只缓缓闭了眼，微微抬高了裸露在外的脖颈。

“你以为我会杀了你麽？”

讽刺的声音唤回了意识，眼前剑花一卷，振抖著的剑身擦过面颊，一时血流不止。

明真的一剑入口轻，出口深，从面颊划到耳垂处，极是狰狞的一道血肉伤口。只是，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皮也从那处裂开，向外翻著，显得格外恐怖。

双方瞪大了眼的兵将们一阵惊呼，这才知道，眼前这位“童朗”并不是真的童朗，竟是由人易容而来。

那人犹豫了片刻，终究抬手将面皮撕去！

“王！是王！”

图氏兵将的亢奋之後自然有明氏守将的怒骂，“恶贼”之声不断。被撕下的面皮被随手扔在一边，鬓角处则混著伤口一齐渗出血来，图凌用袖口抹了抹，迎著剑身又往前进了几步，对那阵阵骂声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