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也乐了:“哦?时任也算京城名士,去看看他到不吃亏。”
京城时家并不算名门望族,但也算颇有几分名气,书本网,家中无论男女都爱读书,便是性情耿直了些,在朝堂上混不开,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在文人中有好名声。
时任更是这一代的翘楚,时家上下都把他当心尖子看待,如今一病,时家这边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找了许多名医,甚至还托关系托到宫里,请了最好的太医,各种手段用尽,太医们也只说他是迷了心窍,徒呼奈何!
现在药石罔效,时家差不多也快绝望了。
夏通领着红尘进了时家的大门,时任的爹娘看见他都很客气,由着他自己带人去时任的房间,显然对他颇为信任,他和时家上下的关系也还不错。
“就是这里。”
一路到时任的卧房,守门的婆子叹道:“夏少爷来了,哎,公子还是老样子,您,您去看看。”
夏通犹豫了下,点点头,推开门,就见时任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正拿着书看书,听见动静也没有回头。
红尘扫了一眼,心下好笑,门上,墙上,还有床上,到处都是黄符,不过不明显,都经过伪装,藏得挺好,估计不是内行看不出来。
别说,这些黄符都不是假货,全是上等的,什么安神符,定魂符,应有尽有。
再一看时任,便是红尘也不得不赞叹,这人长得体面,是很讨喜的相貌,特别周正,这会儿也看不出哪里疯,坐在桌前默默读书,一身书卷气。
夏通却呜咽了声,眼泪差点儿下来。
红尘这才注意到,时任手里的书是倒着的,他貌似看得认真,可双眼翻白,神游天外一般。
“时任,时任。”
夏通喊了两声。对面那人听而不闻,半晌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手腕,起身走到窗边,蹙眉,脸上露出一抹忧伤:“这天都要黑了,尤郎君归了没有?”
红尘登时吓了一跳。
时任的声音到是男声,可说话的音调,却是婉转悠长,还有这表情,纯粹是个深闺怨妇的模样。
夏通脸上一下子就青了一片。
外面那婆子似乎久经战阵,一点儿都不害怕,拖长了声音道:“尤郎君肯定是在外面耽误了,不用担心。”
听完,时任就叹了口气,扭头款款走到铜镜前面,拿起一把梳子,细细梳头,嘴里还轻轻哼唱起小曲儿。
曲子是什么,红尘没听懂,不过带着些许幽怨,实在不是个大男人能唱出口的。
“你看看,你看看。”夏通急得满头大汗,“好几个月了,他就这模样,看了多少大夫都没用。”
红尘四下看了看:“你没给他招魂?”只看着些符,就能瞧得出夏通没少费心,这方面应该也做了不少。
“招了。”
夏通讷讷,耳朵根子通红,“没招的时候,也就是昏睡不起,结果一招,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