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栋二十八岁,对她来说,就是老头子了。
“郡马也古怪,何苦做得这么难看?不是打咱们郡主的脸面?”
“说起来,荣华郡主的亲事明明是陛下精挑细选,人人关注,为何偏偏一波三折,总是难如意?”
“前阵子她气得要去庵堂带发修行,宫里那边都阻拦不住,现在好不容易想开了,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这边嘀嘀咕咕说小话,荣华郡主轻声而笑,到还是那么温柔妩媚,又很大方得体:“都来看看,十一娘这孩子就是聪明,长得又是这么个模样,我怎么能不疼她?”
那小姑娘抬起头,特别腼腆地冲着众人笑了笑,红尘感觉到罗娘的手一颤,便拍了拍,如今大周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那都没必要意外。
小女生看着还有点儿婴儿肥,长得确实不错,有一张好脸,可这么个稚嫩的年纪,真说敢和美貌名传天下的荣华郡主相提并论,绝对是胡说八道。
堂堂郡马,如此胡闹,轻而易举地就毁了这个孩子一生,这算什么……
罗娘心中难过。
红尘也难受。
换了以前,她也只会叹一句,女儿家命苦,当年做王越的妻子时,家中也有几个小妾,她自认为是个贤良的大妇,没为难过她们,就是她们的孩子,也好好生下来了,男人花心好色,她也视之如平常,现在却忍不住嗟叹 女儿家生得太早了!
若生在千年后,这些女孩儿们哪里会比男儿差!
荣华郡主瞧着到像不怎么在意的模样,一边和众姐妹们说笑,一边去逗弄十一娘,还抓了一把瓜子塞给她吃,看着她吃得和只小松鼠似的,也觉得好玩。
“孩子在家里没正经上过学,只认得几个字,知道怎么读账本,我看她有灵性,索性带着认真教导教导,教出来看看哪个女学合适,送去读几年。”
荣华郡主眉眼平和,红尘却看她觉得瘦了,以前穿着宫装,华贵非常,如今却显得飘逸。
说了一回八卦,外头就有人送礼。
各色的礼物,都用上好的礼盒装了,默默进来,也不出声,只在小姐们身前放。
后面自有丫头们给收了下去。
这到是今年才添上的规矩,还是几个勋贵家的公子哥儿显摆斗富惹下来的,后来每逢这等宴会,那些公子哥儿就争相置办各色礼物,送与心仪的姑娘,大庭广众之下,不送那些比较私密的物件,也不算私相授受。
也就是个乐子罢了,还有父兄给自家姑娘长脸,自己送来的。
红尘今天没拔得头筹,得了第二,一共是七箱子东西,也不知是什么。
罗娘和小严两个,指挥宫人们收了,一看其中的一只紫檀木的礼盒,便知是薛柏桥薛小侯爷到了,那箱子的样式还是她们家郡主亲笔所绘,送给亲近的几个朋友玩。
那位马上要成亲的人,居然还有心思参加这等宴会,也不怕回去之后云家小姐搓板伺候他。
荣华郡主照例得的最多,摆得丫鬟们都收不过来,京城里的贵胄少年,十个里面至少有七个,曾经对她倾慕非常,这到也不稀奇。
不过公子们送了礼物,小姐们也要有所表示,或者写诗一首,或者画一幅画,拿出去给人欣赏欣赏早有丫鬟伺候着摆起了笔墨纸砚,红尘也敷衍着把眼前一盆兰草画了画,大部分留白,送了出去,别说,偏偏就有人喜欢吹捧,还让请来的那几个老先生,儒学大家盛赞了一顿,说什么笔法潇洒写意,不落俗套,没有匠气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