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忽有一蜜蜂飞来,徘徊不去,半晌落在花枝之上。众人侧目。
那杂毛愣了下,目中露出几分怀疑,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任老师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小声道:“小同学,你这不会是拿蜂蜜调的墨汁吧。”
红尘:“……”
随即就回过神。失笑。
谁能知道今天要画画,还提前拿蜂蜜调了墨汁?电视剧看得有点儿多。
不过,眼下这场景确实比电视剧还精彩,也更假了些。
说实话。这幅百花图是现画的,现代画,没有古韵。郑老爷子心中也不知能不能管用,但喜欢却是真的。就算半点儿用处没有,他也舍不得不要。
任老师也没想到自己的学生里还有这样的人才,不去读个美院什么的,跑中文系来,有点儿屈才。
如果她学美术,也许中国会有一个国画界的巨星,冉冉升起,不像现在,但凡有名气的,多是画油画的,国画式微。
夏雪也叹气。
她和红尘做室友也有一学年了,最近几个月才觉得稍稍了解她一点儿,没成想,这点儿了解还远说不上到位。
郑老头收了画,这回红尘没要钱。
她出去摆摊算卦,要钱应该,本来就是做买卖的,赚得再多,也是理所当然,但现在逛街,她只是红尘,心情好送给人一幅画,哪里还需要收什么钱?
郑老爷子也没多说什么,急急忙忙拿着画回去给他求见的那个算命的大仙儿去瞧一瞧,万一不能用,他还要发动更多朋友帮他找。
说着,也不顾陌生人在,就打电话找人。
“我先走了,王大师的店面正好就在河西街,到省了我多跑一趟,老任,有空我请你喝酒,带着你的得意弟子一块儿来。”说完,郑老爷子把装画的画桶往胳膊底下一夹,出门也不招呼出租车,晃晃悠悠地走人。
任老师喊了几声,那位都装没听见。
“说好的报酬呢!”
那位老爷子是悬赏求画,说好的,谁帮他把画找到,他就把自己珍藏的大红袍相赠。
真正的大红袍。
他忍不住嘀咕了几句也就罢了,平时郑老还是很靠谱,毕竟曾经也是省级干部,但现如今年纪大了,到开始有些孩子气,当然,只在亲近的朋友面前。
办完了事儿,夏雪还是没买到需要的里屋,但还是和任老师一起离开。
虽然学生逃课,当老师的也能理解,可在一位教授老先生面前,明目张胆地逃课,那就有点儿不大合适。
一老两少,溜溜达达出门,后面曲老板笑眯眯地招呼他们再来,一转头,就看见那个杂毛的小妖怪正拿着手机小声说话,目光看着有一点儿诡谲,登时摇了摇头:“赵宣,你小子别使坏,要是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可别怪我告诉你爸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