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工夫,光是野果子就填饱了红尘的胃,还捡到一只折了翅膀的野山鸡。
采了些野菜就炖了一大锅鸡汤,美美地吃了一顿。
虽然没有精盐,可山上有盐矿,熬点儿盐水味道居然还算不错,没特别苦。
可能是她饿了。
吃饱了返回时,都到了傍晚,好些村民都坐在树下乘凉。
红尘扫了一眼,背着柴火笑眯眯地走过去:“王大爷,狗蛋的嗓子好了没有?我听说甜根子治嗓子特别好,刚才在山上正好碰见就摘了些,给你们家狗蛋煮点儿水喝吧?”
说着,就从筐里拽出来个布包,里面都是处理得干干净净的甜根子。
“加点儿生姜,煮一煮特别管用!”
王大爷一怔,脸上就堆出几分喜悦。
“哎,那就谢谢二丫头了!没想到我们二丫头还学会辨草药,行啊,长了本事。”
几个乘凉的村民,也被她塞了一些从山上捉来的野味什么的,不值钱,就是个意思。
红尘不像以前木讷,嘴甜的很,大爷、大叔、大娘一路叫过去,还把自己从后山摘的野果子分给小孩子们吃。
她本来就长得漂亮,又这么会来事儿,一会儿就哄得那些村民高高兴兴,把心眼儿都偏到她身上,一来二去,见她小小年纪,还得出来挑水,还要去后山劈柴,重扁担压在细瘦单薄的肩膀上,微微颤颤,一时间便起了几分怜惜,不免腹诽顾氏太重儿轻女了些。
村子里大部分人家都重儿轻女,可自家的孩子自家都疼,要是家里条件好些的,哪里会舍得女儿干重活?
蒋家的条件还行,哪怕买个小丫头回去伺候,怕也不是说不过去,可他们家的儿子长得白白胖胖,女儿就面黄肌瘦,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偏心得过分了。
乡亲们不会为了别人家的私事儿和顾氏争论,但肯定会对她越来越没好感。
之后一连好几日,红尘还是勤勤恳恳,顾氏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碰上阴天,主动早早就去给蒋庄送雨伞,天天去送饭菜。
她上辈子也做了十几年的农活,烧饭难不住她,后来也是见多识广,眼下虽然只做几道普普通通的家常小菜,可从色香味到摆盘,一看便让人垂涎欲滴。
就这饭菜,地里头闻见香味的农夫农妇,人人都说红尘心灵手巧,蒋庄有个好闺女,那是满脸的羡慕。
偏偏她做饭,在家里却是蒋毅吃肉,她只能吃野菜,蒋毅吃白面,她吃的和猪羊吃的差不多。
半碗糙米,混合了点儿烂菜叶,连个盐粒也无。
红尘端着碗,细嚼慢咽,看也不看对面蒋毅碗里的鸡大腿。
顾氏瞥了她一眼,皱眉:“整日烧个饭也不省着点儿猪油用,耗那么多,是不是你偷吃了?”
隔壁周大娘进来还簸箕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登时瞠目结舌。
这些事儿,不着痕迹地一点点传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