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宗无嗣,弟十七皇子羽言宽厚有德,皇叔裕王、左相李孝知、右相宁景徽与众臣跪请继位。数辞不能,遂登基,减赋免役,大赦天下。

钟鸣九下,百官陈列御阶,等待贺拜新皇。

宁景徽独自踏进偏殿,宫人们敛身退下,紫烟缭绕,簇新龙袍山河社稷纹之上金龙腾凌,十二旒珠帘闪着熠熠光泽。

“陛下,吉时将至,莫让众官久候。”

秦羽言自窗前转身:“皇兄的尸骨,还是未曾找到?”

宁景徽微微摇首:“妖党有一药物,名为化尸粉。臣想,他们那时需做得不留痕迹,大约……”

秦羽言沉默。

他身上的龙袍,十分沉重,头上珠冕更若顶泰山。

从古到今,穿戴上这套衣冠者,便从此禁锢加身,与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永远捆绑在一起。

秦羽言逸出一声轻叹:“宁卿此时,应有许多无奈。我亦自知非帝王之材,本愿青灯佛前,了此一生。只是时势所迫,你我都不得不如此。朕唯能向宁卿与天下起誓,既登此位,定竭尽今生所能所有,不负社稷,不负百姓。若违此誓,身便如此。”取出袖中玉笛,重重一摔,玉笛跌落地面,碎做数段。

宁景徽敛衣跪倒。

“臣宁景徽,亦立誓殚精竭虑辅佐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