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苑的侍女们见识稍微少些,猛地被雷,比较不淡定,悄悄道:“久闻这位郡主醋劲大,真是名不虚传。连对息夫人,她都疑神疑鬼,闹成这样,将来可怎么好?”

“听说那位慕王爷,除她之外,只有一个女人,是慕王爷的表妹,一直只当表妹,在王府里住着,连名分也没有。她照样容不下,闹着要休了慕王爷,最后说是趁着上香,找着了一个土匪……然后和王爷……”

雪如小声喝止道:“别乱嚼舌根,一点规矩都没有!”

几个侍女噤口不言,一个侍女匆匆闪进了园子,小声对雪如道:“姐姐,息夫人让我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雪如往屋子里瞥了一眼,低声道:“我和你过去一趟。”

杜小曼在屋里,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看见那个侍女进园和雪如说了悄悄话,雪如同她蹑手蹑脚地离开,立刻走向厅外:“怎么了?是不是王爷那边有什么消息?”

栖晴轩的侍女们赶紧拦在门前道:“姑娘宽心,是方才前院的人来说,王爷那边议事,一时过不来,雪如姐姐想亲自过去看看。郡主在厅中稍坐,应该一时就好。”

杜小曼心里有怀疑,但只得折返屋内,几个侍女在她身后交换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厢,雪如匆匆到了影照斋,息夫人正在挑布料,织娘们都立刻躬身退下,拢上房门,留息夫人、雪如和喊雪如过来的那个侍女在屋内。息夫人方才道:“我听闻唐郡主去栖晴轩找王爷了,是怎么一回事?”

雪如道:“也没什么,就是从昨天晚上到早上没见着王爷,可能有些急了。”

息夫人嫣然道:“是急了,还是醋了?”

雪如扑哧笑了:“夫人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另外那个侍女也跟着笑了,三人笑了一时,息夫人方才道:“唉,王爷的脾气啊,真是,一向就喜欢有些性子的,一般贤良淑德的,觉得没趣味。”

雪如道:“这回可是有趣之极滋味万千。不过,这么着,倒实打实已是王爷碗里的了。只是,根本没有的事,都闹成了这样,真要见了那些位……我们还好,夫人可有得忙了。”

息夫人道:“我其实也就多管些你们这些女孩子忙不过来的杂务。王府内帷之事,终是不好过问。我叫你过来,也是想和你说,你回去管束管束那些女孩子们,咱们裕王府对下人不像别处,一向宽松些,可也别松没了规矩,不该说,不该过问,竟也逾越起来了。”

雪如福身应是。

息夫人又嫣然道:“再说,王爷的手段,旁人也不用操心。想想内府那些的当初,现在不都一片和睦?说不定进了京之后,根本就不闹了。”

雪如无奈道:“真这样倒好,王爷似乎想娶这位为正妃。内府闹起来,倒是轮不到我们操心,只怕到时候连在王爷跟前侍候,都……”

息夫人道:“放心罢,刀枪得用在内府,轮到你们这些,得排着呢。”

雪如扑哧道:“夫人总这么风趣。”

杜小曼坐在厅里,只觉得耳根发热,右眼皮直跳,一阵风吹来,连打了两个喷嚏。

侍女们忙道:“姑娘是不是冷了?”赶紧要过去关窗。

杜小曼道:“不冷,可能是刚才鼻子有点过敏,窗户开着吧,外面景色挺好的。”踱到窗边,要看湖景,袖口无意间扫到窗下小几上的一本书,书啪嗒跌落在地,侍女们忙要扑过来捡,杜小曼已弯腰捡起,俯身的时候,胳膊无意中撞到了旁边的灯架。

只听啪嗒一声,然后咔隆咔隆,旁边的一堵墙,竟然旋开了一扇门。

侍女们道:“这是王爷藏书的暗室,因为屋子临水,可能泛潮,所以书都藏在暗室内。”

门内的确是个顶多三四平方的小间,搁架上满满是书。杜小曼好奇地打量,两个侍女上前,挡住她的视线,要把门推上,岂料又一阵风掠过,灌入暗室,搁架上的一个圆筒啪嗒掉了下来,咕噜噜滚出暗室,筒盖掉了,筒内是一个卷轴,滚出了一半。

杜小曼在侍女赶上之前俯身捡起了圆筒,内心不禁冒出一个八卦的想法——这幅卷轴,会不会是,影帝心爱女子的画像?他把这幅画珍藏在室内,只等眼神人静的时候,才偷偷拿出来抚摸……这个屋子,变成其他人无法踏足的圣地!

她的八卦之血沸腾了,忍不住抽出卷轴,展开……

不是人像,是一幅风景画,杜小曼卷起卷轴,塞进筒内,递给侍女,走到窗边站了片刻,叹了口气:“唉,你们王爷总不回来,算了,我还是回去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