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景徽则是恪守臣子本分的模样,一直对秦兰璪态度恭敬,问完安,说两句就告退。吃饭的时候,秦兰璪的饭食是单独做的,杜小曼跟着蹭,宁景徽和弘统领他们吃一样的饭,只是宁景徽会在自己的马车里吃,弘统领和侍卫们在外面吃。

秦兰璪时常招呼宁景徽一起吃饭,但宁景徽从来都拒绝。

这么看下来,倒好像是宁景徽客气并冷淡,秦兰璪的亲切显得有点一头热。

这不对啊,按理说,是影帝对宁景徽心存芥蒂,为什么看表现完全倒过来了?杜小曼明白,凭自己的智商,参不透这复杂的局面。就当电视剧看吧。

她这么想着,看宁景徽的马车就久了一点,侍女暗暗观察她的表情,婉转地问:“姑娘为何出神?”

杜小曼立刻醒悟过来,赶紧说:“啊,没有,我只是在想,宁右相没有成亲吗?真奇怪。”

几个侍女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微笑说:“是呀,宁相一直未成亲,不知有多少女孩子想要嫁给他呢,也就比我们王爷差了一点罢了。男子到这个岁数未成亲,确实少见,我们王爷也是。”

你们王爷真不是。三百个女人还叫没成过亲,天下的男人都该哭死了。

杜小曼刚准备去向别处转转,突然侧前方一阵混乱,侍女们向杜小曼道:“似乎弘统领有事要向王爷禀报,请姑娘先回避一下。”

真是不能在背后嘀咕别人,刚刚才想着影帝都没有文件批,弘统领有事都去找宁景徽,不来找他,这就立刻来事情了。

杜小曼点点头,回到后面自己的车中,走的时候目光一瞥,见弘统领的神色挺严肃。

回到车里,侍女拿了棋和牌戏给杜小曼散心,杜小曼不会玩这些,正在请教侍女们怎么玩,车帘一挑,又有一个侍女进来送果盘。教杜小曼玩棋的侍女抓着棋子儿问:“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大事?怎么都到王爷这里来了?”

送果盘的侍女抿嘴笑:“没什么大事。是皇上想念王爷了,命人来催促行程,宫里来的信使已到熙林别苑了,弘统领前来通报,即刻就要启程了。”转而笑盈盈向杜小曼福身,“姑娘乏的话,不妨先歇个午觉,估计醒来时,就可到别苑。”

杜小曼听得一头雾水,望着周围侍女们兴奋的表情问:“别苑……是你们王爷的别苑?”

侍女们立刻道:“是呀,原来姑娘还不知道,今晚我们就能住到别苑了,赶了这么多天路,终于到了个能好好睡觉的地方。”

影帝还真是……到处都有小别墅啊。

杜小曼抓着棋子八卦地想,不知道这个小别墅里,有几个裕王的美姬呢?

熙林别苑座落在建宁城边,傍着一带名曰白琴山的青丘,临着一汪湖泊名叫醉霞湖。

一行车马抵达时,正是傍晚,杜小曼下了车,只见半天绚烂云霞都像化在了那汪湖水中一样,红灼灼,金灿灿,几只白鹭飞过,美得让她头晕。

别苑的屋子几乎没有两层的,挑檐墨瓦,宽阔敞亮。门窗样式新巧,窗上糊着烟霞一样的纱,屋中多是细竹或长木铺地,游廊也是竹廊,只上了一层清漆,存留原本的颜色。院中绿竹浓碧,墙角偶尔缀着两株芭蕉。

他们到时,廊上新加了一层薄毯。侍女向杜小曼道,这座别苑本是用来消夏的,天将入秋,这些竹子凉气重,故而地上加毯。

皇帝派来的信使在正厅,秦兰璪和宁景徽得迅速沐浴更衣,接皇帝的书信。

侍女们带着杜小曼穿廊跨院,到了一处房舍。半壁竹篱,两三块奇石,拢着一泓池塘。水面浮着萍叶,擎着碧荷白莲,跨了一道小巧的石桥,过了座亭子,小榭连着游廊,方才到两三间屋子。屋子盖得也有些水榭的样式,廊下设着藤椅小桌,可以品茶下棋,屋中陈设别致,进房后才发现,原来那汪池塘和落霞湖是连着的,窗扇开得极大,窗下设着软榻,推窗就可远眺落霞湖的水色,卧房却是临着园子的,竹影白墙,截然不同的雅致。

杜小曼不得不认可影帝的品位,或者说是影帝找来盖房子的设计师的品位。屋子里的家具都没有镶金包银,桌椅床凳简单别致,小摆件什么的都新奇有趣。杜小曼特别喜欢一个摆在窗下的葫芦,胖墩墩绿莹莹地斜卧着,葫芦嘴里冒出袅袅的烟雾——原来是个香炉。

侍女们看杜小曼露出喜欢的表情,便笑道:“整座别苑里,王爷也最喜欢栖晴轩,常常歇在这里。”

杜小曼的脸皮和神经已经很坚韧了,假装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