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浣又淡淡地笑了:“嗯,我就猜你会喜欢呢。”

杜小曼咽下馄饨,忍不住又向河里瞥了一眼,船已经行得远了。夕浣夹起一筷素卷:“媗妹妹,尝尝这个。”

杜小曼尝了一口那个卷,味道非常好,她振奋精神吃完了饭,夕浣结了饭钱,雨差不多停了,不需要打伞,杜小曼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继续逛?”

夕浣摇摇头:“有些累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明天有的是空闲逛。”

走回客栈,不自在的感觉一直萦绕着杜小曼。

她算是个神经比较粗壮的人,但身边有个人时刻开着“我知道你很伤心,我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这种气场,和你软声笑语地说话,用充满同情和安慰的眼神望着你,一举一动都在表示小心翼翼,不敢刺激你,真是种煎熬。

夕浣是和杜小曼合住一间有两张床的房间,杜小曼飞快地洗簌爬到床上,闭上眼,听夕浣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走到桌边,停顿了一下。杜小曼能感到两道关切的视线扫过自己身上,然后呼一声灭掉灯烛的声音,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松下那口气,杜小曼盼望自己快点睡着,但是白天在车里睡了太多,她不想睡,又不愿意乱翻身,闹出动静让夕浣听在耳中,便僵挺在床上默默地数绵羊。

数到第八百三十一只,她发现自己仍然很清醒,而且想上厕所。

她犹豫了一下,摸索起身,窗半开着,外面居然有了月亮,隐隐约约有歌声被夜风送进,是个女子在唱,不同于月圣门那种飘渺悠扬的小调,歌声凄切哀婉。

杜小曼从厕房出来,那歌仍在唱,她不由得走到窗前,依稀听清了歌词,反反复复,唱的只是四句:“都道好梦消夏凉,总把须臾做久长;转头一望千般尽,人生何处是归乡……”

杜小曼听了一阵,想回去继续睡,一转身,看见个人影杵着,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