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杭州的月,的确很特别,杜小曼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晚的月亮,是红色的。

诡异的红色圆月高悬在夜空,半边杭州城的天,比月色更红。

因为地上火光的映照,因为那些流出的血。

杜小曼都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

眨眼之间,她听到行人奔逃的脚步,听到了士兵喝令百姓回到屋中的通知。曹师傅和小三、胜福搬过桌椅,紧紧顶住了门窗,门外兵刃相交声、厮杀惨呼声好像翻涌的钱塘潮,不断涌进杜小曼的耳膜。

胜福颤声说:“朝廷的兵马在剿灭月圣门,杀得全是女人。”

杜小曼到后院找木条,钉窗户用,牛棚中的水牛哞哞叫,杜小曼走到牛棚边,突然,草堆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襟。

杜小曼吓了一跳,连尖叫都忘了,昏黄的灯光下,手的主人爬出了草堆,竟是月芹。

月芹浑身是血,身上的衣衫破损,勉强挣扎着撑起身,一只手紧紧抓住杜小曼的裙子,另一只手颤巍巍地抬起:“杜,杜掌柜……求……求求你……拿着这个东西……”

杜小曼怔了怔,月芹把那件东西硬塞到她手中。

杜小曼感到手里濡湿一片,她抬起手,手中全是血,一块黑黑的东西躺在她的手心里,好像是一块玉佩。

月芹的喉咙中咯咯地响着:“他们,他们灭圣教,是为了灭口,他们要……要……”

话未说完,她的目光陡然呆滞,口中涌出黑血,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