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页

河图 想熬糨糊 636 字 2022-11-23

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年轻民警两只脚后跟一碰,小脸憋的通红,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报告队长,这次办案一要优待俘虏,二要优待俘虏家属。”

经他这么一闹,吕决也“扑哧”一下乐了。

进了刁家房门,高大全们虽说没象电影里的警察“你是某某吗?请你跟我们到公安局一趟”那样假客气,倒也还真的收敛了不少。但就是这样,在给刁俊才戴上手铐的那一刹那,刁家人也还是傻在了那儿。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八岁的刁文亮。

“我爷爷不是坏人,你们放了我爷爷!”哭着就要往上冲,被他母亲一把抓住搂在了怀里。

盯着刁文亮的吕决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头。按说八岁的刁文亮绝对已经记事了,在后来叙述自己的家事时条理也很是清楚,可他为什么从没讲过自己爷爷被捕的事呢?原来的历史上也许并没有刁文亮爷爷被捕这一节,有没有文季和尚被杀很难说,但绝对不会出现地下室的打油诗。难道自己就这样改变了历史?他想起了“蝴蝶效应”——一只南美洲亚马孙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在两周后美国的德克萨斯引起一场龙卷风。

如果历史真的改变了它原本的走向,会有多大的偏离?又会偏向何方?吕决又想起了自己曾在网上听到过的一首西方民谣:

丢了一颗钉子,坏了一只蹄铁;

坏了一只蹄铁,折了一匹战马;

折了一匹战马,伤了一位骑士;

伤了一位骑士,输了一次战斗;

输了一次战斗,败了一场战役;

败了一场战役,亡了一个帝国。

是的,没有地下室的打油诗,就不会有文季房间墙上的打油诗;没有自己的介入,就不会有高大全们在各医院的调查;没有高大全们在各医院的调查和文季房间墙上的打油诗,就不会引出刁文亮的爷爷;不引出刁文亮的爷爷,刁文亮的叔叔就还会去偷自家的房契,刁文亮也会沿着他原来的人生轨迹继续走下去。

现在刁文亮爷爷的人生轨迹已被改变,刁文亮的叔叔还会去偷自家的房契吗?整个事件又会对刁文亮产生多大的影响呢?不会自己带着房契回去后研究所根本就没刁文亮这个人吧?那这个玩笑可就开大了。

可如果研究所没有刁文亮这个人的话自己又为什么要回到这个时代呢?

乱了,全乱了。吕决觉得不能再往下分析了,再分析说不定能把自己也分析没了。

两位民警翻箱倒柜搜了半天,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对吕决来说关键的关键是没找到那张该死的房契。

现在的吕决对什么杀人案已经失去了兴趣,他最关心的是赶紧拿到房契赶紧走人,免得自己变成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

回到分局,已经到了掌灯时分。按照惯例要连夜进行突审。

审讯室里,立着两盏每只绝不低于500瓦的电灯,灯罩斜着,正照在刁俊才的脑袋上。虽然是冬天,刁俊才却已是大汗淋漓。

两盏大电灯照不到的阴影里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有盏小小的台灯,高大全和一名书记员就坐在桌子后面。吕决的肚子虽然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但事关重大还是不顾吃饭早早就赶了过来,站在高大全的身后旁听。

吕决站了快半个小时了,腿都快麻了,面前的高大全竟还没问出一句话。

对面的刁老爷子刚进来时还微微抬着的头,这会儿也深深地低下了。明亮的灯光射着他花白的头发,给人的感觉分外刺目。

吕决实在站不住了,拖了把椅子坐在了高大全的身边,附耳对高大全道:“赶紧问吧,老头快被烤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