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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住,眨眨眼,看着张张合合的唇,脑袋一时转不过来。这副呆样让他维持不了严肃的面孔,通通化作无奈宠溺的笑意。“这下满意了?”“还有柳掌门他们……”“他们没事,夕情并没有伤害他们,两人早已和清影告辞离去,只有你这个傻瓜还不知道。”

“慕容……”低低切切,我垂着头,怕一抬起,那眼眶会盛不住满溢的液体。自己实在是很没用吧,什么都干不成,真正遇到了事只能在一旁束手。尤其是今天,仿佛想将十几年来的眼泪一次流个够。

脸被抬起,让我以为自己几乎要溺死在那满满的温柔里。“大理皇室内有人与外人勾结,欲从他们那里得到心经,所以只要他们救出来便好,其他的事情自有皇室去清理门户。”手抚上眉宇,呢喃般的声音轻轻回荡。“我不喜欢看到皱眉的惊鸿,苦恼的惊鸿,所以只要能还给我那个呆呆地被我捉弄的你,真心笑出来的你,这些事根本不算什么……”

这便是喜欢你的心情么,酥酥麻麻,好象三月的杨柳拂过。和你在一起,就像得到了全世界……

弧度愈扬愈高,深深地回拥那个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感觉那身体一滞,搂着我的力道几乎要将我揉进骨血。“惊鸿,惊鸿……”叹息般的喃喃,消失在我主动迎上的唇间。

眸色陡然暗沉下来,一把将我抱起往林中深处走去。“放我下来!”“如果你想让别人欣赏,我倒也不介意。”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换来我的羞愤交加。“你说什……唔!”“嘘……”“不要……唔,在这里……不……”

说话声渐渐低了下来,终至不闻。微微的喘息和呻吟,在摇曳的疏影中时浮时隐……

今夜,月明风清。

追魄有一个特点,虽然它发作的时候能够令人生不如死,痛苦不堪,然而一旦有了解药,那毒素反而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固本培元,对练武者很有帮助,可是它之所以被列为剧毒,是因为绝没有人愿意去先尝试那种可能会让你痛苦得来不及服下解药就自杀的痛苦。

在短短的三天内,清影他们已经如同原来一般,,而苏行和秋云罗也回来了,自然是为擎天门所救。照一切迹象看来,那日毁宫夺经的人似乎与大理皇室脱不了干系,而且因为有了他们的介入,逍遥宫的人决定不再涉入此事,因为经此一事,江湖上大多都打消了在逍遥宫取书的念头而另寻途径,正如慕容所说。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我也希望如此。然而在后来,一切证明那不过是我天真的幻想罢了,我所不知道的暗潮的汹涌,从一开始,就早已把我,把我身边的人,自觉或不自觉地卷了进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四个字,真的是最好的诠释。

那一年,是北朝熙宁三十年,五月的榴花艳色欲燃,南朝剡帝登基,年号崇景,君临天下,垂拱而治。天下大势更趋隐晦。

我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也足以改变我的一生。

☆、第37章

自从那次以后,逍遥宫的上下对我怀着极大的感激,正如之前在冥月教,那是因为我救了他们的命。我很清楚,如果不是这件事,他们根本不可能认同一个毫无资历威望的宫主,包括表面上很恭敬的清影和雷傲。

然而那次以后,雷傲不说,清影就常动不动地向我下跪,劝说威胁通通没用,搅得我无可奈何头痛不已,只能由着她去。秋云罗和苏行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总一副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表情,只要我一向他们提及要辞去宫主之位,两人便会不约而同地转移话题,动拉西扯就是不再让我提起。

每每对着慕容抱怨,他就只会带着可恶的笑容捏我的脸,再说一句“自己的麻烦要自己解决”。堂堂一门之主好象悠闲得很,镇日走到哪里便跟到哪里,活像一个背后灵,我常怀疑这么下去,擎天门是不是迟早要垮了。要不然就是在我为逍遥宫重建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时突然冒出来,拉起我跑出去陪他游山玩水。

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感动,我知道他只是想让我放松而已。

“在想什么?”手指穿过指缝紧紧缠绕在一起,仿佛是一辈子那么久。那个人偷了个吻,心满意足地抱着我问。

远处,水天一色,浩浩汤汤,站在大理最高的遥山上,将石塔浮江,彤云飞逸尽收眼底。“如果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就好了。”我失神地喃喃道,完全沉浸在带着南疆气息的绮丽。

“只要你想,自然可以。”湿热袭上耳垂,一直蔓延至颈项,留下一连串掩不住的印子。“住手……”我被他的动作搅得手脚无力,只能红着脸低嚷。轻笑着,手抚过额头,将下巴抵在我肩上,语气看似关心实际却是近乎恶作剧的低喃。“也是,很累吧,昨晚那么激烈……”“住口!”热气直冒,脸皮极薄的我已经听不下去了,江湖上说他“温文尔雅,拈花浅笑间销魂盈袖”的人都应该把他们通通抓来看看这男人恶劣不为人知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