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是东拉西扯废话一箩筐的家务事,从表扬自己开始,夸了自己夸自己选中的大妹夫,又道祖母身体不错,儿孙环绕膝下神色好多了,最后勉为其难的赞一句贾政。此子看起来的确浪子回头了。

接下来便是重头戏,一问父亲在外身体是否安康;二问能否适应当地的环境饮食;三问军务是否顺利,若不顺利建议打司徒晨,有事弟子服其劳;四问隔壁家大伯什么时候回来?需不需要派人千里迎接?他可以自荐!

“父亲,最后一点,不孝子不得不问,太太究竟该如何才能妥善解决?近日您离府,我等忙于学习与考试,一时间有些疏忽,以至于外边传出了些不好的言论。小敉儿出嫁在即,当家太太是否要坐高堂之上?”

贾赦检查了一番自己家书,看到最后一顿眼眸暗了又暗。按着他的失忆想法,最完美的莫过于寻些解忧散失忆丸之类的,让太太忘记前尘往事,在后院或者去庄子里当个安静的大家小姐。

别消磨他最后一丝的血缘情谊。

不然他就……他就让人中风躺床上等死了。

眉眼间带着丝阴鸷,贾赦转身扫了扫一尺外的贾政,催问道:“你家书写好了没有?”

“恩。”贾政点点头,瞥见贾赦桌案上那厚厚的一叠纸张,刚想说一句父亲公务繁忙,你简要诉说,别浪费人时间,但张张口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立场。

因为他的也很厚。

关心父亲在外是否安好,然后家务事报喜不报忧,贾政好哥哥的诉说了贾敏在教养嬷嬷的教导下愈发有大家风范,又带着一丝表扬赞誉了贾赦在家也很安稳,除了坑他还有偶尔几次被牵连的未来妹夫,很少出去闯祸了。

絮絮叨叨念了一通,最后才带着丝小羞涩道明自己从卷子中收益颇丰,父亲的重视他懂的,日后一定会好好回报!

“来人,去各院子把妹妹们的家书收过来吧。”贾赦打算把信件一一收起来后去趟皇宫问问能不能蹭三百里加急快件。

对左右吩咐完,贾赦又埋头写信,提笔便透着股杀气:“司徒晨,老子信了你的邪啊!!出的题目难,算你为我好,但是让我写老二喜欢算什么鬼东西啊?你怎么不让写你的啊啊啊……”

见贾赦一会扭曲一会笑眯眯的,贾政懒得理人,他永远理解不了贾赦有时候怎么想的,正如贾赦怒指理解不了他一样。

他们两兄弟相看两相厌。

还是互不干涉为好。

贾政刚捧起书本没一会儿,先前去收信件的小厮便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屋,声音结结巴巴还打颤着:“两位……两位少爷,大……大事不好了。四姑娘……四姑娘,顾嬷嬷说姑娘……出……是见喜了。”

“什么?!”贾赦与贾政闻言,面色齐齐一变。

贾政顿时心急如焚,左右踱步的乱窜,慌乱无措:“敏儿,敏儿怎么会……”

贾赦听到“敏儿”一词,原本被天花吓的撅昏过去的一口气喘了回来,道:“老二,别听风就是火的。”在他记忆中,贾敏虽然身子骨不好,小病不断,但是她从来没有生过大病。天花,他们贾家从来没有一个人得过!

他孙女大姐儿也不过是水痘,水痘!

“没准只不过是水痘,或者女孩儿到了年纪都会长的小痘痘呢!边走边说,快!”贾赦又吩咐道道:“先去请大夫来相看,另外不要满府乱嚷嚷,祖母年事已高,懂吗?”

“是这个理,你快说。”贾政对报信的小厮吩咐道。

小厮本来腿软成泥,但一见贾赦临危不惧的模样,稍稍找回了些思绪,飞快道来:“奴才奉了两位爷的命,去二门告诉了几位嬷嬷们,其他三位小姐的回信很快便收到了手,剩下的四姑娘的。奴才斗胆着私下揣摩姑娘年纪小,书写慢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说重点,不对,你这小子压根进步了内院,”贾赦猛地一拍头,径直朝贾敏的院子而去,但还没拐过垂花门,离院子小门还有长长一段距离,便见被青来的教养嬷嬷之一的王嬷嬷跪在地上,面色带着丝愤怒,道:“两位少爷,还请不要再进内了。我们几个老婆子都是见过喜的,照顾小姐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