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糟心的是……她和赵公明对阵法的理解是慢慢加深，发现的隐藏空间也是越来越多的，如果贸然按照“在我感应里最强大的空间肯定是道祖，叫醒他之后我就能躺赢了哈哈哈”的逻辑找个最大的空间戳进去，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其实是“你以为的最大只是你感应中的最大，实际上还有更大隐藏得更好的空间不在你的感应范围内”，那么——

于是乎，云霄听了好多伤员们的妻子吐槽——“实力越强大的人精神域崩溃了越难照顾”，“小姐姐你人美心善呀，但是你一定擦亮了眼睛，和那种精神域不稳定的人保持距离，不定他们啥时候精神崩溃了，你的这辈子都跟着他毁了”，“要不是军婚不好离我真是分分钟和他说再见”……之类的。

搞得云霄最近的半个月再也没有去过疗养院：）

倒也不是嫌植物人不好照顾——她做感应随世仙姑的时候什么场面没见过，血流成河的妇人，哇哇大哭的孩子，腌臜污秽的净房，那会儿她也没嫌弃，这会儿自然也是小意思。不去的原因主要是心里特别清楚风夫人那“让云霄明白照顾植物人是一件多坑的事，她就不会想和少阳有半点关系了”的想法，然后天天听负能量的吐槽听得心累_(:3)∠)_

而吴珰是个网瘾少女，虽然有个精神安抚师证书却成天不干正事，不是在打5v5推塔游戏，就是在打5v5推塔游戏的路上，不打游戏的空挡也不好好修炼（反正已经是满级大佬了)，只会去论坛刷推塔游戏的攻略。

于是乎，在吴珰刷攻略的日子里，该论坛总是会定向给吴珰推送一些——

“后来觉得微微评级是f完全没什么希望，对微微都瞬间冷了下来，什么情分都不顾了的不是你？”

“……”

“风夫人一个通讯过来，还没许诺什么利益呢你就答应劝说微微嫁给少阳，那些不要脸的话不是你说的？”

“……”

“做都做了，这会儿人家醒了，女儿有出息了，还有了个那么厉害的未婚夫。”苏明淡淡地瞥一眼妻子，“你这会儿知道过分了？”

“柳琲琲爱她的丈夫，喜欢她的女儿，她觉得丈夫是上天给她的姻缘，女儿是神赐的天使。”母狐狸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小可爱，宣誓般的郑重，“所以她愿意做她丈夫的妻子，愿意做那只可爱小狐狸的母亲，但在做人妻子，做人母亲之前，她首先是她自己，她一直都觉得，只有学会如何爱自己，才会知道如何爱他人。在她的世界里，她首先是她自己人生的主角，其次才是丈夫和孩子。”

说到这里，她垂眸看着苏微：“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因为妈妈没有把你放在第一位而不开心，会不会因为妈妈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而开始嫌弃妈妈，但作为你的母亲，这是我认为我必须给你上的第一课。答应我，好好爱自己，再去爱别人。”

小狐狸微微动容，伸出爪子去搂她妈妈的脖子，小小声地：“妈妈看出来啦？”

“少阳对你那样炙热的眼神，还有什么看不出来。”柳阿姨温柔一笑，狐狸眼睛里尽是通透明慧，“一看就知道你们感情很好，他看着你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而你看着他的眼神也别无二致，你们眼里只有彼此，简直金童玉女，佳偶天成。”

苏微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您让我好好爱自己……是不答应我这样喜欢他么？”

她断了与兄长的通讯之后，平静地低头重新看了一遍聊天记录。

瞳孔仍然不可控制地在“吴珰”这个名字上停留了好久，勉勉强强把对话往下拉，看完了之后也是沉默了好一会，才重新拿起了那给小黄鸟添水的水壶，给自己心爱的小黄鸟铲了屎添了食，再回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现在住的房子。

干净，整洁，井井有条，宜于待客。

换句话说，不需要整理房间，在外观上没什么好准备的。

踱了两步，打开了家里的冰箱——空得可以饿死老鼠，唯一一种存粮是营养液。

浮屠塔显，优钵花香，却无人迹。

一副仙乡福地但是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打理的样子。

行走之间偶尔还能见到几个不太和谐的枯骨，披着或者透着点珠光宝气或者没有的袈裟。

三人并没有在这一路上研究死了的人都是什么情况，径直去了山顶雷音寺，一路行到平日佛祖行止坐卧的后殿，拨开守在后殿门口的几具枯骨，由赵公明与云霄合力打开了后殿门口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