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璇阳撩袍坐下,方要拿起一抔瓜子嗑,而这时一只白皙的手快他一步将盛瓜子的碟拿起,送到了自己的面前,一颗颗抓起,慢腾腾地嗑,而后又将盛瓜子壳的碟推送到了凤璇阳的眼前,嗑完一颗,便扔一颗瓜子壳到凤璇阳的面前。

凤璇阳的嘴角抽了抽,瞅了一眼那目不视他,侧身侧坐的龙倾寒,又不死心地伸手去取桌上那碟仅剩一块的糕点,然而一只手又快他一步碰上了糕点,而后慢悠悠地往自己嘴里送,一口一口慢慢咀嚼。

看着那个随意淡然的龙倾寒,凤璇阳的嘴角抽动得更加厉害,他一恼,又愤愤地伸手去取茶壶,然而又被一只手抢过,往自己的茶杯里倒,待斟满后,龙倾寒这才缓缓地将茶壶放到自己的手边,继续边饮边吃。

凤璇阳狠狠地剜了龙倾寒一眼,略站起身取过茶壶,便往自己的茶杯里倒,可是,他倒了半天,只有一丁点儿的水从茶壶里流出。他的脸色一黑,打开茶盖一看,里头的茶水都空了。

他的脸色有些变了,而龙倾寒依旧是淡淡地望着前方饮茶,吃东西,嗑瓜子,动作优雅,浑身散发着一股高洁的气息,相比之下,凤璇阳这臭着的一张脸,便显得难看了。

凤璇阳定定地瞪了龙倾寒许久,终于他憋不住了,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东西都跳了起来。龙倾寒微微一瞥,又拿起了一颗瓜子慢慢地嗑,又慢慢地扔,理也不理会他。

最后,怒极的凤璇阳哗地站起,恶狠狠地吼道:“我这没点心了!”

瞬时间,喜堂寂静下来,各个都转过了头来,一些还在吃着东西的客人,嘴里的东西都没下咽,愣是张着嘴盯着他瞧起来,似见到了什么鬼怪一般。

凤璇阳这才发现自己臭大了,而龙倾寒的嘴角早已弯得不成样,勉强憋着,才没有笑出来。

凤璇阳的脸色难看至极,最后还是被吓到的新郎招呼着小僮给他们上双份的点心茶水,这事才这么了了,之后喜堂又恢复了一片热闹。

凤璇阳恶狠狠地坐下,一边绷着脸时刻注意眼前的东西会不会被抢走,一边在嘴里不停地低声喃着:“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龙倾寒也不理会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这次他倒是没有再为难凤璇阳了,两人便这么一个瞪另一个,另一个不理一个度过了今日的喜宴。

当新郎敬酒过后入了洞房,两人便默契地起身离开了。

走回去的路上,龙倾寒依旧没有说话,而凤璇阳是瞪得眼都酸了,兀自在那揉眼睛。

然而方走不久,在夜空里便传来一声女子的呼救,“啊——救命啊——”

两人驻足望去,却见房顶之上,一个黑衣男子正抗着一名女子在夜间奔走,那女子的声音极其微弱,若非他们耳力甚好,只怕也听不到。

凤璇阳敲了敲下巴,这黑衣男子摆明便是个采花贼,忽地他计从心来,乐道:“听闻最近骆城不安全,采花贼横行,龙少主不出面制止一下么。”

龙倾寒瞥了他一眼,迈步继续往前走,依旧未答。

凤璇阳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既然龙少主不去,那……”他拔足一跃,纵身朝房顶跃去,心想着,瞧你还吃醋同本座作对,本座便救下这女子,让你也醋一醋。

然而龙倾寒许是察觉了凤璇阳的想法,赶忙纵身一跃,跃至了他的身旁,两人同时站稳步伐,挡在了那黑衣男子的面前,异口同声地道:“放下她!”

那黑衣男子被他们俩的气势给吓倒了,咽了咽口唾沫,凝着目道:“你们要作甚!”

“放下她!”又是异口同声地道,而后两人双双对视,怒瞪了对方一眼。

那黑衣男子眼底发亮,趁着他们对视之时,快速地把脚一划,反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可凤、龙两人是什么人,纷纷从左右两边脚触屋檐,身子一扭,便朝那黑衣男子包抄而去,双双凝起掌力,打响黑衣男子。

两边夹击,那黑衣男子只得身子一矮,堪堪避过右侧凤璇阳的掌,然而左方的龙倾寒早已伺机多时,划手为圈,绕着黑衣男子的臂膀打了个弯,便切到了他的肩头。

一声钝痛,黑衣男子的手便被龙倾寒扭了起来,而这时凤璇阳旋即一掌拍到了他的右手上,致使他的手一痛,扛着女子的力便卸了下来,那女子顷刻便从他肩头坠落。

情急之刻,便在那女子即将头碰地之际,两只手从左右两边伸来,同时扶住了女子的腰,接住了她。

然而他们两人的手也因为这般而碰到了一起,两人对接的双目里迸出激烈的电流,闪出火花。鼓鼓的气劲旋绕在了他们两人之间,一道极热一道极冷,激得他们手中的女子浑身又热又冷,发丝都被他们的气劲都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