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只是这样便已如此难耐,若是马跑起来,那还了得?
她恨不得即刻滚鞍下来,可又觉得不妥,等他将手撒开时,身子不由一晃,立时紧张起来,忍不住低声唤了句:“厂臣……”
徐少卿自然看得出她局促,微微一笑,便又恭敬道:“公主恕罪,是臣失了计较。”
说着又对身后道:“公主不惯骑马,便由本督亲自护送,你叫人前面引路。”
那档头打躬一诺:“是,前头已有咱们的人在哨探了,督主只管护送公主先行,属下带人殿后。”
徐少卿点点头,随即脚下一纵,稳稳地落在高暧背后。
她不由一惊,原只是觉得有些怕,没想到他说的亲自护送竟是并骑而乘,真真被吓了一跳。
此刻背心靠着他胸膛,紧贴之下立时便觉有股热流传来,再加上众目睽睽,她登时面红过耳,垂下了头去,却也没出言反对。
他也没多说,双臂绕前,揪住缰绳,双腿一夹,那马便嘶鸣着向前飞奔而去。
高暧只觉他那双臂膀揽在身前,便如抱着自己一般,只羞得把头垂得更低,待到跑出好远,早已不见那些东厂番役的影子,脸上的红潮才稍稍退去。
但这般靠在他怀里,仍是不自在,有心想把身子俯前些,但马蹄一纵,便将她又颠了回去,隔着并不厚重的衣衫,那非轻非重的碰撞反而更令人心头砰跳。
她猝然心惊,赶忙僵着身子不动了。
进入林间后,徐少卿勒马缓了下来,但马蹄细碎,却比刚才更疾了。
如此一来,两人前后便挨蹭得更加厉害,融融暖暖,像要擦出火来。
高暧早已被燎得浑身火烫,脑中几乎一片空白,更可恨的是,背后那人却还始终沉默着,半句话也没说过。
夜色宁谧,除了“笃笃”的马蹄践踏外,再无声息,两侧的山林不断后退,全然看不真切,恍如一重重的幻象。
这般的沉静让她不由又想起了刚刚卧房中的那一幕。
迷离、意乱、羞怯,还有那点小小的期许,又再次袭上了心头,在这一刻酵熏着,膨胀着,令人难以自持。
她自己脑中乱糟糟的,全没注意背后紧贴的那颗心也正自怦然不止。
如此夜色,又四下无人,若在平时,徐少卿起码也要挑惹两句,如今却沉沉不语。
自己向来性子沉稳,处事滴水不漏,为何今晚却像乱了方寸似的,竟莫名其妙打算跟她说那些不相干的事?
幸得手下人来得及时,让他即刻醒了神,若不然还真是个麻烦。
其实那等事她知与不知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这样不也好得紧么?
想想,自己那时真是可笑。
他摇摇头,不禁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