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的照耀下，一把短刀反射出寒光，柳依雪的眼睛被晃花，她大声叫道：“不要啊……”

众人被这呼喊声吸引过去，待大家定睛一看时，不禁惊住了，柳依雪挺身挡在了夜轻尘的面前，另一个与柳依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手中持着一把短刀刺中了柳依雪的胸膛，脸上分不清是喜悦还是悲伤。

时候就像在这一刻定格了……

“为……为什么？”柳依雪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用沾了血的手扯着侍雪的衣袖。

“雪儿……”柳霈悲痛欲绝地大喊，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气，转身与他女儿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侍雪，欲意出手。

柳依雪却艰难地抬起来，抓住了柳霈那只手，无力地摇摇头：“不，不要，爹，她是姐姐，是你的女儿，杀了她，你会后悔的。”

“女儿？你说她是……”柳霈眼中流露着诧异，将目光在依雪和侍雪的脸上来回扫视一下，果然是她么？当初放弃侍雪，他早已预料失去了这个女儿了，本以为女儿落在魔宫手中肯定是必死无疑，这么多年来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方才乍一见，他心中确实有所怀疑，现听女儿亲口确实，内心之震憾可想而知。

柳依雪沉重地点点头，看向侍雪时一脸不解：“为……为什么要杀我？我们是两姐妹，为什么……”

“背叛魔宫者，死！”侍雪冷硬说着，似乎对着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敌人，她毫不犹豫地将短刀抽了出来，让柳依雪身上的伤口血流不止。魔宫已经灭了，她活下来已经没有意义了。

柳依雪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一只大手扶住了她，她惊喜地睁开眼睛，他肯扶她就是表示他已经原谅她了吗？

夜轻尘一只手扶住柳依雪，另一只则是拍向侍雪，侍雪一下子被打飞了，撞上了墙从墙上滑落下来，口中猛然吐了一口鲜血，随即眼前一黑，不醒人事了。受了夜轻尘两掌还能一息尚存，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两个女儿都受伤了，柳霈却不知应该跑向哪边才好？他对侍雪亏欠太多，可偏偏她又杀了他疼爱已久的女儿，真是冤孽啊！他到底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然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柳依雪此刻已经看不到晕迷的姐姐与悲伤的父亲，眼中满满的就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她扯着他的衣袖，撑着最后一口气，依然执著地问道：“轻尘，你原谅我，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

夜轻尘沉默了好一会，看着全身是血的柳依雪，才慢慢从嘴里吐出来一个字：“好……”

柳依雪笑了，一如初次见面的天真甜美，当初就是她这样的天真无邪不染尘埃的笑容感染了他，令他想将这微笑珍藏，没想到如今却已是桃花依旧，人面全非。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啊！

柳依雪嘴角依然噙着笑，呆呆地望着天空，羡艳地说道：“轻尘，你看天空上的那对鸟儿多自由自在，多幸福啊，下一辈子，我也不要做人，做人真的好苦，好累，我们明明彼此相爱，却要被迫分离，下一辈子，我就做一只鸟儿，这样……不会再伤害你，这样就……就能永远……守……守在你……身……边，就算……就算你……赶我走，我……我也……我也不会再……离开你了。”

夜轻尘帮她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可是越擦越多，血是怎么也止不住，最后他放弃了，抱着柳依雪悲怆地叫了声：“依雪……”

“你……会不会……忘记……忘记我？”她知道他向来内敛，不会说甜言蜜语，也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他永远都是这么沉稳自制，就算伤痛得无以复加，他也不会表现出来，想当初即便是求亲也是她厚着脸皮开的口。

“不会，我不会忘记你的……”这是他第一次承诺，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初恋，一般人都很难忘记的，何况她是为他而死。

“真的？我……我也……不会忘记……忘记你的，下辈子……下辈子，我……我一定……一定……一定找……”被夜轻尘握住的手无力垂落下来，她的眼皮太沉重了，柳依雪万般不舍，却还是闭上了，一代绝世美女永远沉睡了，从此香消玉殒。

“雪儿……”柳霈扑了过来，跪倒在女儿的身边，都是他的错，当初若不是他听信岳擎峰的挑拨，利用自己的女儿去对付夜轻尘，也不会落得今日的局面。

夜轻尘紧紧地抱着柳依雪，沉重地闭上眼睛，嘴角处落下一颗晶莹的液体，祭奠他已逝去的初恋。

众人亦感受到这种无声悲痛，有默契的一致选择沉默。

没有人注意到一顶白色的轿子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