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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言曦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依刘承国的行为就是死上一百次也不会让你觉得惋惜,但是纵使他再不好,却是一个好父亲,倘若能救,她不会见死不救的,刘启煌即使有错,自有法律去治裁,但刘启煌此刻已是油尽灯枯,纵然华陀在世,也无力回天。

玉枫握住她的手,他从来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见惯了生离死别,这一幕对他来说真的算不得触动,今天的事不见血是没办法完结的,刘承国太固执了。

刘启煌嘴巴张了又闭,似乎在念着‘爸爸’两个字,他一生肩负了光大刘家的荣耀,刘家的荣辱重于他的生命,他自己本身不见得有多热衷于权力,但是为了成全父亲的心愿,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全做齐了,如今他倒是觉得解脱了。

闭上了眼睛,手自刘承国的手中滑落,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败在玉枫和杨言曦手里,他并不算得窝囊。

“启煌……儿子……”刘承国大声地叫喊,却无论如何都叫不回他了,眼泪自脸上滑出,他瞬间像是老了好几岁,半生以来他站在权力的最高峰,看不到民间嫉苦,体会不到痛彻心扉的滋味,他麻木地看着多少家庭因他的一句话,甚至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就支离破碎,而无动于衷,到了自己的头上,他才真真切切到这种难以忍受的感觉,他忘了自己有多少没落过泪。

“伯父……”毕竟是亲人,刘景钰做不到无动于衷,只觉得心中百味陈杂,他毅然地站在玉家这边,于国于民,他是英雄了,但是于刘家,他是家族的罪人,刘家人不会原谅他,就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见得会体谅他。

“滚开,你给我滚!”刘承国怒目圆瞠,猩红的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用力地推开刘景钰,狠戾地骂道:“刘景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玉家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忘恩负义,早知道养你让你反咬我一口,当初我就应该掐死你……”

“伯父,至今你还执迷不悟,你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启煌已经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这样还不够吗,你还不清醒吗?”他也想过昧着良心,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无论谁胜谁败,他两不相帮,可他终究受不住良心的谴责,身为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国家走向衰败。

“我没错,我没有做错,你问问,在场之中哪个敢胆指天发誓不曾做过半点贪脏枉法的事,哪个清清白白,没有运用过自己的权力取得利益,你,”刘承国指着舒正明,“你自诩刚直无私,你同样不是纵然儿子胡作非为,背后包庇,还有你,”他手指一移指着另外一个人,“你的小舅子承包政府大楼的装潢工程不是靠你背后支持,他能拿到?从中捞了多少油水,你就没半点好处没拿吗?”

刘承国一个个指着,说得大家哑口无言,他说的确实也是实话,水至清则无鱼,人处在这个世上,谁能真正做到两袖清风,遗世独立,谁能够抵住金钱的诱惑,一次做了,便再也脱不得身,只能继续沉沦,大家你贪我贪大家贪,几乎已经是一种定律了。就算不爱钱不爱名,但人的心天生是长偏的,再正直的人遇到自家的事难免都会偏私些。

“还有你,玉枫,你又以为你好到哪里去,杀人放火的事你做的还少吗,你双手沾的血腥比我何止多上千倍万倍,如果我该死,你不是该下十八层地狱?”

玉枫让他骂着,不见一丝怒气,没什么好生气的,刘承国的话有他的道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还不给人家咆哮的机会。

终于等到骂完了,骂到没有一丝力气,抱着儿子的尸头痛哭时,玉枫才道:“把刘承国和司马翼及他们的党翼都带下去,仔细看管。”

刘承国和司马翼都被带了下去,玉枫转过身,对着众人说道:“让各位受惊,今日国会也不再适宜进行下去,各位先请回去吧。”

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他发号施令并不会叫人心有不满,反倒觉得理应如此,刘家倒了,司马家也倒了,如今在坐的也确实要数玉枫的位置最高,虽然是过期的,但大家对他的话却是心悦诚服的,他与他的媳妇儿可是一下子就除了华夏国两大毒瘤,这功绩值得在史书好好记上一笔了。

只是大家对他死而复生的事还是十分不解,纷纷慰问,玉枫好一通解释,才将他们劝走。

“这下终于清静。”玉枫整个人都放松了,方才在外面面对着千军万马,他不觉得怎么,但是面对这些叔伯长辈的慰问,他却直想躲得远远的。

张开双臂,他将言曦整个人抱在怀里,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