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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瑶确定柳红木真走了,才拍了小羊一下,正色地教训他,“小羊儿,他是哥哥,你不能那么没礼貌。而且人家红木哥哥也是跟你好,才给你编草帽的,就算不好,你也不能直接说。知道了?”

秦扬嘟着嘴,“好吧,以后不好我也说好。”他看看手里的那捧花,叹了口气,“姐姐,这野花什么的,你还是别要了。”那个柳红木还问他姐姐们喜欢什么花呀,平时都做什么呀,喜欢吃什么呀……真是烦,我姐姐喜欢什么关你什么事儿呢?又不是你姐姐。

秀瑶笑起来,“起码不能打击人家嘛。”虽然有时候是虚伪,可有时候也是一种礼貌,尤其是需要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你看,红木哥哥还帮你把柳条都背回来,你是不是要感激人家。”

秦扬点点头,很认真地保证,“好吧,姐姐。我记住了。”秀瑶这才放过他,给他和小正正编草帽和花篮,还编一些小篮子,让他们放溜溜蛋或者是糖果之类的小东西。

晌饭后她给秦扬编了一只双层小书箱,箱壁高高的,边上可以挂笔、小刀或者其他的小物件,底下就放书本和纸张,上层可以放砚台墨块等。这就把秦扬欢喜得跟什么似的,赶紧写了自己名字,让姥娘给她打糨子贴上。

李氏举起来看了看,连连夸奖秀瑶手巧,编得不错,“浆糊哪里粘得住,一会儿就破了,不如姥娘给你找块布,绣上你的名字,然后缝在上面呢。”

秦扬一听更好,拍手道:“姥娘快帮我弄。”

李氏就找了针线帮他修了个名字,还随便绣了几朵小花,又绣了几个字锦绣前途。虽然是打发小孩子的玩意儿,那小花也就有个轮廓,不过姥娘的针线活好,秀瑶看这也别有风味,倒像是后世流行的那种简约画。

秦扬喜欢得很,“有这个书箱和旗号,我可一定要好好读书。”

秀瑶在他脑门上轻轻地弹了一下,“行,你好好读书,到时候给姥娘挣个诰命。”

秦扬眨巴着眼睛问她,“诰命是什么?”

李氏笑道:“戏文里不是唱诰命夫人吗?那可是给你娘挣的呢。”

秦扬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行,你们都不用争,我一人给你们挣一个。”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陈氏打趣他,“到时候你先给你娘挣,再给你媳妇,我们可就不敢凑热闹了。”

秦扬摇头摆手地大声道:“我八个媳妇呢,挣不过来,还是给你们好了。”

秀瑶冷寒,这小子,八个媳妇的观念就纠正不过来,他到底是怎么被灌输的?

玩了一会儿,秀瑶就领着秦扬去南边磨坊,小正正也要跟着,他娘非要他呆在家里,免得去了那里到时候困了作觉别人哄不了。

李氏就让陈桂花跟着一起去,到时候把小正正背回来就行,小陈氏只好放下手里的活一起去。

几个人出了村口刚一下斜坡就能看到高高的柳家磨坊招幌,鲜红的绸底、漆黑的大字,看上去非常抢眼,竖得高,远远地就能望见。秦扬激动着嗷嗷地就往前飞奔,小正正挥舞着一根柳枝赶着他,“驾、驾”地追上去。

如今大清河岸边已经有一个小码头,东来西去的船只在这里停靠,拉着粮食过来磨面。现在正是忙时候,河面小船如织,都是些当地的划子、撇子等,正吆喝着排队靠岸,小渡头上人们正来来往往地搬运粮食。

秀瑶也颇为好奇,“嫂子,现在咱们这么忙呢?”

陈桂花笑道:“是呢,你姥爷他们经常忙到半夜呢。连县里邻县的都来人推磨呢,说咱家出来的面更细更白呢。”

秀瑶也欢喜,“我还以为到处都有磨坊,大家不会来推磨呢,生怕姥爷亏了本。”

“怎么会呢,县里来推磨的都说,在咱们这里老柳家水磨坊还是第一家呢。其他磨坊都是靠牲口的,就咱们是水磨坊。”

“这也幸亏三姥爷厉害,那么短的时间就打出了那么多家什儿,要是别人都不知道怎么打呢。”

陈桂花应着,“我听你哥说,你三姥爷学艺的师父是个南方客呢,家里遭了难跑咱们这里来,否则他也学不到这些手艺呢。”说着话,几人就到了磨坊跟前。

秀瑶见姥爷果然是采纳了她的建议,磨坊没有总的外墙,而是用绿篱隔断的。最外围是一圈密密的木槿花,木槿花一般都有成人高,密密地种植了,中间也不能爬过人去。而且木槿是栽在高地边缘的,外面就是下坡,下了低处往南走就是河堤。木槿的外面坡上,最下面栽了一些梧桐,往上坡面不到顶的地方栽了一些棉槐和枸杞。梧桐萧疏,灌木丛生,上面木槿密密静植,显得层次分明,疏密有致,倒是很有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