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封了一堵高墙,高墙虽然支撑着他,但也许下一秒内心爆发的雷雨洪水就会冲倒高墙,把他冲垮,将他淹没。
杨诗隐又是一夜未睡,早上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和发黄的乱发来上早自习。
他像往常一样摊开书准备被单词,陈嘉敏歪着头对着窗户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杨诗隐以为她不舒服。
陈嘉敏却百感交集地叹道:“姜敏要走了。”
“是吗?”杨诗隐浅笑道。
“他刚才给我发的信息,下午二点的飞机,要去美国了。”陈嘉敏哀伤道,“我想请假去送送他来着,他不让我去。他说不想看见我哭哭啼啼的,难受。”
“虽然以后还能电话联系,但天涯海角的,基本上就见不到了……”
“听说飞机会经过青峰山,不知道那里的人能不能看见他……”
陈嘉敏还在喃喃自语,但杨诗隐已经听不见了,他像耳鸣了似的,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只有嗡嗡的噪声在脑中回响。
表面波澜不惊的杨诗隐,筑在内心的高墙垮了。
这一天是真的要来了。
青峰山,那是个好地方,那里有一片未曾开发过的纯净的海滩,那里抬头或许还能看见姜敏。
杨诗隐的惶惑不安消失了,似有一股虚幻而温暖的感觉在安抚着他。
海水,澄澈干净,正是个绝好的归宿。
他想开了,既然冲不出来那就漫下去吧,如此就再也用不忧愁和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