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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年,我考上了我们市里唯一的省重点,成绩是全校第二。母亲以为是她让我悬崖勒马的成果,然而她不知道,到那个时候,除去她扣下和销毁的,我寄存在同学家里各处的手稿,已经快到了五万字。

我始终未曾放弃。

考上高中的那年暑假,母亲格外的开了恩,准许我有三天时间,去自由的租书来看。

那三天简直是疯狂的笑。很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味道,我抱着书,吃饭睡觉都不放,晚上看到两点中,早上一睁开眼睛,手里还抓着书,于是接着看下来,早饭都不吃了。:)

三天看了十八本厚薄不等的书简直是创造记录了。

-高中在省重点里,我的成绩无法保持在前三的水准,所以心理压力空前的大,有时候怎么努力成绩都没有提高,那时面对着要强要面子的父母,还有期盼班里出尖子的老师,以及亲戚熟人的说法你家阿月肯定行的!从来读书都好!

--那种自己心里明白自己绝对没有那么强,明白自己的位置、然而周边的旁人却一直这样高看你,那种不负责任的抬举让我窒息这种感觉真的快要崩溃掉。

有时候看见母亲和别人说起我考了高分什么的,我会莫名其妙大叫起来:老妈!和你说过不许和别人提我的成绩!我的成绩和他们什么关系!我考的好坏不用让他们知道!

那个时候就特别喜欢做百日梦,梦见自己是个世外的武林高手,自由自在,仗剑天涯,什么都约束不了甚至自习时候看着外面的远山,都会想着:如果能隐居该多好啊。

写小说就成了发泄的途径。就在那个时候,我开始写我第一个长篇的系列故事:《听雪楼》。

那个时候的读者,首先是同桌女生,然后是前后座,然后慢慢扩大到全班--不过借给男生看,我一向是很挑剔与谨慎的--我的写作,一开始就是针对女生,而不是男读者。

萧忆情和阿靖,成了同学们下课,吃饭时候聊天经常的话题。特别是女生们,在急不可待得时候,经常向我暴力摧稿,于是,只好将稿子撕成单张,在上课时候偷偷写,每节课写一些,然后下课了再交给同学们看。一页纸上,密密麻麻有三千个字!

现在那些稿子都已经是脆黄脆黄了,我翻动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破了我最初的梦想最初的萧忆情和阿靖的样子。

那两个人的形象渐渐在我心理活了起来,他们不再是我笔下的人物,而是有独立性格的人,我只能按塑造出的性格推断他们的行为,而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支配。这两个人物,一直到现在还活在我心里。

将近八年后,靠着《血薇》一文在网络上引起读者的注意,虽然只是短短一万字的文章,却包含着八年来的心血。

阿月,你写的东西比现在书摊上出租的一些小说都好看!高二以后,陆续听到有人这样鼓励,投稿试试吧!然而,一心学习不问窗外的人,哪里知道该向何处投稿?

家里订阅的杂志里面,也只有今古传奇上面刊登武侠而已。

那个时候看来,这种大刊物是高高在上,只有可望而不可及的

--就这样,在写作的快乐与学业的煎熬中,渡过了三年高中。老师中也渐渐传播开了沧月会写小说的消息,那个一向对我很好的语文老师几次要我把稿子给他看看,我都因为不好意思而拒绝了--实在逼得紧了,干脆交一些乱七八糟写的诗词上去,也够他看上一阵子消遣。:)

那个姓张的语文老师真的很好后来我在课堂上公然写小说,他从来不干涉,也不对我妈告密--不过,那也是因为即使不听课,我的语文成绩也是让他满意的。可惜文理分科的时候,由于各种复杂的原因,我选择了理科叹息。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如今。建筑设计同样给我另一种乐趣。或许,写东西对我来说,只是一个传奇,而生活在传奇之中,传奇就不成为传奇了。

那时候我陆续写了一些,比如听雪楼,比如雪满天山,还有很多网上没有发过的。因为偷偷摸摸的写作,还和母亲发生过多次激烈的争吵--(555,好多没收了的稿子,老妈居然现在都忘了丢哪里去了,痛心g)

很幸运,高考的发挥比较好,能让我有余地挑选好的大学和好的专业。语文功底的扎实帮了我的忙,97年高考语文试卷的难度大幅度提高,平均分下降了10分左右,然而我仍然考了全市第一,其中古文部分,几乎全对。

(哭,考试是一点也侥幸不得的,为了高考,我硬生生看完了《战国志》,《新唐书》等容易出题的古书再哭,结果当年古文部分选取得偏偏是《资治通鉴》里面的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