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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宝当先扔了一个石块儿,但火云一伸手就接住了。他虽然看不见,但仍能听声辨位。豆豆也轻轻地扔了一个石子过去,但没到火云身边就落了下去。陈小宝轻蔑地笑,运足功力又一个石子掷了过去,火云右手一伸又接住了。陈小宝气急,不住地扔着石头,而且一块儿比一块儿大。火云却神色自如地接连出手,而且没有一次接空。他抓住石块儿后便顺势丢在地上,然后转接另一块儿,就像在练功一样。

陈小宝气喘吁吁地瞪着火云,然后伸手从袋子里掏出一件东西,并用力扔了过去。火云很自然地又伸出手,奇准无比地抓住来物。但一触手便发觉不对,因为他就像是抓在了一把针上,一根根的尖刺直扎进肉里。他几乎立即松手,但仍是被刺得生痛,整个右手火烧火燎的。

陈小宝大笑起来:“姓火的,滋味不错吧?”

豆豆瞪大了眼睛:“小宝哥,你什么时候抓了一个刺猬放进袋子里的?”

火云缓缓地收回右手,他气陈小宝,但更气自己。若非他双目已盲,又怎会遭人如此戏弄?

陈小宝仍觉不过瘾,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件东西掷了过去:“你有胆再接这个试试。”

火云当然不敢再用手去接,但苦于看不见,只得现出袖刃,当空一划欲将来物击飞。谁想袖刃刚一接触那东西,便听“噗”的一声响,像是划漏了什么?火云立即醒觉,却来不及躲闪,只觉头顶一凉,已被洒得满脸满身的水,原来那竟是一个装满凉水的水袋。

望着宛如落汤鸡似的火云,陈小宝笑得前俯后仰:“豆豆,怎么样?你小宝哥我厉害吧!”

火云有些僵硬地抹去脸上的水,沾水的右手更传来一阵阵刺痛,那种痛直延入心扉。因为他发觉自己已由一个强者变成了不堪一击的弱者,面对陈小宝的戏弄和挑衅,他竟不知该如何应付?他还是火云吗?那个足智多谋,精于计算的火云?越想越悲,越想越怒,无处发泄的火云突然转身,猛地一掌击向身后的大树。只听“咔嚓”一声,强劲如刀的掌风竟将大树从中切断,“哗啦啦”几声,大树砰然倒向地面,激得尘土飞扬。

夺天

陈小宝起初吓了一跳,随后又镇定下来,嗤笑道:“怎么?斗不过我就拿树撒气吗?”转脸看着面色泛白的豆豆,“你别怕!他不能把我们怎样的!还有,你胆子这么小怎么能欺负人呢?记住,要跟我学……”

一直怔怔望住火云的豆豆突然转向陈小宝,一边哭一边喊:“我不要欺负人了,我宁愿被人欺负!小宝哥,我讨厌你这样,那人明明不是坏人,他根本就不想伤害你,才让着你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说完,转身便往林外奔去。

“豆豆!”陈小宝转身要追,但又停下脚步,回头望着火云:“姓火的,我知道豆豆有一句话没说错,你一直让着我的。要不,你在莫愁湖畔就可以杀了我!但我仍然无法让自己不恨你!”丢下这句话,陈小宝也奔出了林外,看样子是追豆豆去了。

林中又恢复了宁静,火云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就盘腿坐在了地上。他的眼神定在前方一个点上,带着几分茫然,也含着几分失意。

毫无声息的,一个人影接近了他,并在他身前十尺处停住。就这样,动也不动地观察着火云的一举一动。

时间在静中流逝,终于,火云开口了:“是你吗?”在问话的时候,火云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吴是非仍然凝注着火云,尤其是他的眼睛:“是我,主人!我一听到你的笛声就立即赶来了,不知您有何吩咐?”

火云微侧头:“圣上他……”

“回主人。圣上已恩赦宋雪离,并赐府第良田以安抚其心。另外,圣上已知你受伤的事,深感痛惜,并叮嘱我好好照顾于你……”吴是非在说着“好好照顾于你”的时候却从腰上解下了一把小弓,再取出一支精巧而又锐利无比的小箭轻轻地搭上弓弦。小箭的尖端流动着一种紫青色的异彩,对准的正是火云……

火云却对眼前的危险全无所觉,他轻叹一声:“圣上的垂念之恩,火云没齿难忘。但我这次招你来,却是另有要事。”

吴是非的动作一顿,弓箭仍是直对火云。因为他深深知道,只要火云还有一口气在,那么危险就在。他太了解眼前的人了,更时常惊怵于对方的心计和手段。所以,即便明知火云双目已盲,仍不敢有丝毫放松,“主人,有事但请吩咐。”他的声音恭敬一如往日。

火云点了点头:“我上次要你为我保存的那个荷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