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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战衣斥他一句:“闭嘴!”才转向宝元大师:“大师,有话但请明言。”他突地想起昨晚那大佛把海日楼称为冥府极地,大师又称它为魔障,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宝元大师却犹豫不答,只是苦口婆心地劝:“几位施主且听老衲一言,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枉送了性命。”

铁兵实在不耐这老和尚的吞吞吐吐:“大师,我们此去海日楼乃是有要务在身,关系重大,可不是您三言两语便阻止得了的。不过,听您口气您是知道海日楼的,那么敢问大师可知海日楼在峨眉山的确切位置。”他们只是听人说过海日楼在峨眉山上,但不知详细情况。

宝元又急又气:“几位施主奈何不听人劝?那海日楼乃万分凶险之地,妖魔横行,鬼魅丛生,生人一去必定魂魄离散,永论苦海。”

铁兵眉头皱起:“大师,你可别妖言惑众!你这样说法可有根据?”

宝元道:“我与施主素昧平生,骗你做什么?”

火飞眼睛一转,故作聪明地说:“我明白了!这老和尚一定是海日楼的奸细,想说些鬼话吓退我们,咱们可别上当!”

洛战衣却心中一动,昨晚七佛殿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幽蓝的迷雾,诡秘的大佛,爆裂的佛身……似乎真的带着妖气,难道会和海日楼有关?

就在双方僵持时,突然一个和尚从寺里急匆匆地跑出来:“住持,不好了,师祖他又跑了出来,谁也拦不住他,您快去看看吧!”

宝元大师脸色一变,而同时寺里也传出了喧闹声。

“快呀!你上前面!”

“你别挤我!”

“哎呀!别跑!”

伴随着乱七八糟的大叫声,另有一个怪异而又苍老的喊声:“放我出去!你们这些妖孽,快放我出去!”喊声竟朝寺门而来。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穿破旧僧袍的老和尚从里面冲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大群想拦又不敢拦,正在进退两难的和尚。

宝元大师忙迎了上去,对着那个老和尚宣了声佛号:“师叔,苦海无边,切莫……”但不等他话说完,老和尚已用力把他推开,继续向寺门奔来,边走边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不要当画中人……”

洛战衣等人终于看清了老和尚,花白的头发胡子纠结在一起,好象长时间没有清洗过一样。而且瘦骨嶙峋,一双凸瞪着的眼睛中却泛出一片狂乱。宝元大师这时冲着洛战衣喊:“施主,请帮忙拦住鄙师叔。”

老和尚眼见就要冲出寺门,但突然面前多出个人影,他惊骇得大叫一声:“不!不要!不要收我的魂……我不出去了!我待在画里……求你了……”

洛战衣诧异地看着老和尚:“大师,你在说什么?”

老和尚目光突地呆滞起来,他缓缓地抬头看着洛战衣:“火……火……好冷的火……冰冷的火……”但当他一触及到洛战衣的面目竟又惨叫起来:“不……不要跳……那里没有……悬崖下……没有……”他突然宛如撕心裂肺地叫:“太阳呢?太阳在哪里?是你吞了太阳,我要铲除你这妖孽……”说着,竟疯了般地扑向洛战衣。

宝元大师忙从背后抱住老和尚:“师叔,你弄错了!他不是妖孽!”

但老和尚却仍手舞足蹈地嗷叫着:“放开我!我要斩妖除魔,我要把太阳救出来!”

火飞失声叫:“这老和尚是疯子!”

铁兵点头:“看样子还很严重呢!”

洛战衣却喃喃自语:“冰凉的火……没有太阳……这代表什么?”然后,他伸出手在不断挣扎的老和尚身上一点,后者立即软了下来。宝元大师气喘吁吁地把老和尚交给另两个和尚,才不胜苦涩地说:“让几位施主见笑了!鄙师叔患了失心症才这般模样,望施主莫要见怪。”

洛战衣疑惑地问:“令师叔该是位有道高僧,定力深厚,又怎会得了这种心症?”

宝元大师苦笑:“好!既然你们已看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们了,敝师叔便是因为去了海日楼才变成这般模样!”

这一次三人再也忍不住吃惊,忙问是怎么回事?

宝元大师的神色像坠入迷梦里:“那事发生得近一年了,有两名女客到敝寺投宿,她们走后,竟在她们住过房间的椅子上发现了用血写成的两个字:救我。我师叔玄空大师立即发觉不对,便带着两个弟子随后追了上去。三天后,一个弟子遍身伤痕地爬了回来,但只说了一句话:海日楼救师祖……便吐血而亡。我忙率众弟子上山搜救,但却找不到所谓的海日楼。一个月后,一个弟子在九老洞前发现了敝师叔,但那时师叔已……他满口都是妖孽魔障,而且总说一些不懂的话……所以,昨晚听洛施主说你们要去海日楼,老衲实是吃惊不已,但因不愿诸位重蹈师叔覆辙才出言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