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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病看着他,突然冷冷地说:“你看过有哪枚棋子像你这样洒脱任意吗?若非你擅自找陈意赌玩玉器,让官府发现了玉麒麟,又哪能生出这么多是非?”

“是非?”火云扬眉,“只不过死了一个小小的陈也,又算得什么?”

“你倒说得轻松!我看你根本是故意将贡物被劫案嫁祸给陈也,无非是想让他死而已!”

火云并不否认:“那又如何?当年陈也受雇行刺我父亲,虽然为叶乘夕阻止,但我爹仍受了重伤。再加上我爹一向心高气傲却败给一个默默无闻的杀手,郁结于心才会伤病交加,不治而亡,这笔债我不找陈也算又去找谁算呢?”

“但你为何不在事先禀明少爷?若非少爷将计就计,又将所有罪责推给了海日楼,我看你该怎么办?”

火云仍是毫不在意:“我自有我的办法!对了,叶小含怎么样了?”

“她已经醒了!”

火云沉默了下,突然用一种很怪异的语气问:“这叶小含真有那么美吗?”他真的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心比天高的洛战衣倾心?在西山虽然看到昏迷不醒的她,但并无清晰的印象。

霍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美极了!不光是美,而是她全身上下透着那种说不清的灵秀的气息,让男人一见便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种想怜惜的冲动。便是我一看到她……”

火云站起身,冷冷地打断他:“不要用你自己来证明什么!你这种人,见了母猩猩没准儿也能发情!”说着,他已走到书房内间的卧室,并来到一面墙前,伸手按住一块并无特异的壁面,默运内息。只见紧挨墙壁的一处地面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一个幽深的地道入口。

正气得脸色发青的霍病忙跟了过来,并紧随火云走进地道:“你不觉得你的话太过分了吗?”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

霍病一咬牙,不再说什么!但盯着火云背影的目光中却显出了几分怨毒。

走下地道的台阶,来到一座石门前。火云用力一推,石门已转了过去,微弱的光线从里面透了出来。

石室不大,陈设更是简单极了,只有一桌一椅。桌上有一盏烛灯,靠着右侧石壁有一张大床,床上铺着厚厚的鸭绒被褥。一个看着有些单薄的女孩儿双臂抱膝蜷坐在床头上,只有双脚伸在了被子中。她的脸色带着些苍白,但细腻得宛如晶莹的玉石,一双眉是黛绿色的,让人想起碧潭中的萍影一抹。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是那双漆黑的眼睛,深幽幽的却又带着明丽的色彩,闪着几分真纯,几分荏弱,几分热情,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控诉。当她用那种眼光看着火云的时候,火云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奇异的罪恶感。而他旁边的霍病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小含,那样子就像是一头狼盯着一只小绵羊,而且是只再也逃不出手心的小绵羊!

火云笑了,依然是那种懒懒的宛似云淡风清般的笑容:“叶姑娘,如果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也变成一只大野狼!我想,你的面前有一只野狼便已足够了!对吗?”说完,还瞥了霍病一眼。

霍病终于回过神,并狠狠地瞪了火云一眼。

叶小含姿势没变,只是轻轻地问:“你们是哥哥的人,还是姐姐的人?”

火云“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地说:“你似乎很肯定。”

叶小含唇角一弯,似乎想扯出一丝笑容,但她失败了,反而变成了无限的悲哀和寥落:“自从我父母死后,在这个世上除了哥哥和姐姐外,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我叶小含的存在,连我的亲奶奶都不知。你说,这又有什么难猜的?”

火云撇了下唇:“可怜的姑娘。”

叶小含奇怪地盯住他:“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可怜我!否则,你不会设计抓我,更不会把我关在这儿,所以你根本不必说那些虚伪的话,那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火云有趣地大笑起来:“说得妙极了!”然后他一拂长衫,那么自然地坐在床前,并冲叶小含眨眨眼,“我喜欢!”

叶小含把头枕在膝上,长发立即披落下来,半掩着她苍白而美丽的面孔,而她的身子蜷得更紧,似一只卧在床头的小猫:“可我并不感到荣幸。”她的声音很淡很冷,再加上如今的形态,便混合为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

一旁的霍病“咕”地吞下一口口水,直勾勾地盯着叶小含刚从被子中露出的半截玉足。

火云似笑非笑地看了霍病一眼:“霍兄,我有几句话要问叶姑娘,可否请你先行回避!”

霍病用一种很了解的眼神看着他,慢吞吞地说:“这……不太合适吧?她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