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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现在,洛战衣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凶残歹毒”。

可是,眼前的女孩却愿意与这样的“洛战衣”同生共死!他们今天才刚刚相识呀!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为什么如此肯定她自己的判断?她说在自己的睡梦中知道了一切,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不管是什么原因,洛战衣却已暗下决定,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叶小含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一笔风云

叶小含坦然地面向石湘:“如果你们要趁人之危,不妨现在就动手!不过,无论你们有什么理由,我都会鄙视你们!另外,你们也可以把我杀掉,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曾经做过多么卑鄙的事!”

石潇忍不住说:“喂!这位姑娘,你和洛战衣什么关系?为什么如此维护于他?”

叶小含昂然道:“我和洛大哥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今天才刚刚相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占住一个理字,其它的都不重要。”

石湘只看洛战衣:“你可有什么话说?”

洛战衣因为身体虚弱,这时眼前已经在一阵阵发黑了,但他仍勉强支持住身子:“石湘,你是一个很骄傲的人!趁人之危应该是你所不屑的,但你一定又不愿意错失良机。你现在想必也非常为难。”

“不错!”石湘恨恨地说,“因为你,我才失去我的右手!你让我怎么放过你?”

石君沉思道:“三弟失去右手是因为一个赌约,那现在我们不妨再赌一次,若是洛战衣输,便以命相偿;若是三弟输,我们只拿镖箱,就放过他一次。”

洛战衣点了点头,突然胸口一阵巨痛,他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鲜血飞溅到衣服上,地面上,令人触目惊心。

叶小含心里一惊一痛,赶忙扶住他,“洛大哥,你怎么样?”

石湘冷冷地看着他:“洛战衣,我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只要你能接我五招而不倒下,我立即就走!”

叶小含急得站起身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卑鄙?明知道洛大哥内外伤都这么严重,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又怎么能与你动手过招?”

洛战衣根本无视于前襟的血迹斑斑,平静地抹去嘴角的鲜血,他只说了两个字:“可以。”

洞外有一大幅凹凸不平的石壁,洛战衣就靠石而站。虽然这种姿势已使他没有退路,但他却没有其它办法。他的腿骨已经又裂开了,他甚至能感觉到热热的血液正沿着裤管流下,所以他需要石壁的支撑。否则,不用等石湘出招,他自己就先倒下了。奇怪的是,他没有抽出腰上的幻星刃,反而拿着一个破碗,那是叶小含喂他喝水用的。

叶小含担忧地看着洛战衣,心都快跳出来了。洛战衣的伤势,只有她最清楚,洛战衣能够站到这时,就已经是奇迹了。她实在想不出,以洛战衣的伤势而言,怎么能接满石湘五招?尤其是当她看到洛战衣站立的地面上竟殷红一片,便知道他的伤口一定又裂开了。叶小含又是着急又是心痛,该怎么办呢?

石君抱琴而坐,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即便现在的洛战衣已经是强弩之末,可他只要有一口气在,那么威胁就在。

石潇悠闲地站在那里,他才不信如今的洛战衣能接三弟五招,不过,他还是握了四颗棋子在手里,自是以防万一。

石湘没有拿出原来的那支大笔,他只是平平地伸出了“右手”,面对洛战衣。

这支手既然因洛战衣而失去,他就以此“手”对付洛战衣。

然后,石湘低喝一声:“大哥,《广陵散》!”

这首曲子是晋代嵇康临刑前所写,其声忿怒躁急,本是抒发自己含冤莫白的悲愤之情。此时,由石君奏出,便充满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激越,琴声裂空穿云,直达九霄。

琴声刚一响起,石湘就已经动了!他的招式没有任何花巧,就这样直抓洛战衣面门,但一种凌厉之气却迅速地充斥在周围,势如破竹般蔓延向洛战衣。

石湘用的还是笔的招式,只是他把右臂当成了笔,“右手”却成了笔尖:玉笔点将!

洛战衣却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他静静地看着石湘的手,那支手突然就来到了眼前。任何人都相信,那手只要碰到洛战衣,必然会在他脸上留下五个窟窿。

叶小含“啊”的一声惊叫:“小心!”

那支手已经抓向洛战衣面孔,但就在这时,突然响起“铛”的一声,那声音一点都不大,但却无巧不巧地响在琴音的下一个节奏之前,流畅连贯的琴声突然多了一个音符,而且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那就像是打在了蛇的七寸处。这个声音竟是洛战衣用手里的碗敲击在岩石上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