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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着大婚日子的来临,整座京城乃至整个大宗的百姓,都在关注着这一场皇室婚礼,在这其中,讨论最多的话题便是新郎的人选,因为从始至终,皇室就没有透露出新郎的名字,实在是神秘的让人有些费解。

为什么要隐藏新郎的名字?新郎到底是何种身份?皇室这么做是有什么原因?是故弄玄虚,还是有其深意?针对以上种种问题,百姓们讨论的十分热闹,而相比于外界的热闹,皇女府的那处小院子里,却显得过于安静了。

随着日子的来临,宁昀愈发的觉得自己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而偌大的皇女府,也让他觉得像是牢笼一般的存在,而他却不是关在笼子里的动物,而是喂养动物的食物,随时都有可能被这种阴暗的环境吞噬掉,再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宁公子,明日主子大婚,主子希望您能先换个住处,待大婚过后,再回来。”招安在大婚前一日来到了这处小院子,语气虽然恭敬,内容却让宁昀觉得全身发寒。

新君入住,清理后宅,这是许多家族子弟大婚时,都会做的事,若是新君宽容良善,在大婚后,尚会允许其余小侍回府,但若是新君跋扈一些,那些被请走的小侍,大概就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了,尤其是那些没名没分的人,好一些的会随意找个庄子安置,差一些的,被打杀发卖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好。”在外人听来,宁昀的这声好很是淡然,像是无条件的接受了这件事,但实际上,在宁昀自己看来,这声好是带着些微颤抖的,就像是他此时的心情一样,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甚至有些恐慌和畏惧。

宁昀跟着招安走了,来时没有带什么东西,走时亦然,而这次走的时候,虽然心情和上次略有不同,但却有一点是十分相似的,那就是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毕竟宇文凌夜娶了夫郎,哪里还会再注意他的存在呢,反正他已经服软回来了,这一次可是被赶走的,宇文凌夜应该算是解气了吧。

宁昀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随着招安离开,后来上了轿子,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抬去了哪里,心情低落的连向外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反正无论是哪里,都不过是换个笼子罢了,若是宇文凌夜愿意就此放他离开,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恍恍惚惚中,轿子停了下来,外面的小厮唤了两声,宁昀才反应过来,有些匆忙的走出轿子,却是在看到外面陌生又熟悉的景色时,全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

“我不要回宁府,殿下若是没有适合我的去处,大可以让我直接离开!”宁昀心中恐慌,对于他来说,宁府大概是他最不喜欢的地方了,与皇女府相比,都还要让他厌恶三分,待在这里,让他有种无法克制的压抑和恐慌。

负责随行的侍从叫做临福,是招安亲自培养多年的小徒弟,也算是皇女府的管事头头,招安不放心,这才让他陪着宁昀一起回了宁府,就怕宁昀这里出现什么意外。

临福也是个十分机灵的人,来之前就从招安师傅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现在听到宁昀这么说,当即便笑着说道:“宁公子稍安勿躁,您只需在宁府暂住一日,明日便可以离开了。”

招安师傅交代了,殿下要迎娶宁公子的事,定要瞒到第二日换装之时才能公开,据说这还是殿下亲自交代的,他可不能办砸了。

宁昀抿了抿唇,勉强算是同意了,如果只住下一日的话,他还是可以接受的,只是这一日过去,明日他又该去向哪里呢?宁昀觉得自己的未来似乎更加渺茫了,也不知道宇文凌夜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一夜,宁昀睡得十分不安稳,半夜甚至惊醒了过来,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也是漆黑一片。

翌日一早,宁昀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本来就没有睡好,醒了之后,也有些迷惑,不过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便瞬间清醒了。今日,宇文凌夜就要成婚了,而那个能够站在宇文凌夜身边的人,却不是自己。

这么想着的时候,宁昀可以十分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难过与哀伤,但与此同时,宁昀却又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宇文凌夜成婚了,他以后就再也不用去想着她了,或者说就算是去想,也不会再奢望什么了,总归不会是自己的,他明白这个道理之后,也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了,所以他现在只希望宇文凌夜愿意放过自己,不要再来折腾他了。

“宁公子,请您换衣服吧。”门开了,临福带着七八个侍从走了进来,每个侍从的手上都端着一个托盘,华服锦衣,玉冠佩饰,放眼望去,一片又一片的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