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未生气:“我知道,从东市南面走也不绕远。”
菡玉松了口气。不多时车驶入东市,此刻将近中午,东市人仍不少,熙熙攘攘的颇热闹,车马不由慢下来。
菡玉正想询问为何要从人多拥挤的东市里面走,杨昭掀开车帘道:“玉儿,这里人这样多,要走好些时候。你要是觉得无趣,看看外头的各色玩意儿解解闷也好。”
他一手撑着帘子不放,菡玉也不忍拂逆他的好意,便凑到窗口看向外头,果见路边摊贩杂货琳琅满目,十分新奇。
“现在随便开家医馆都敢自称华佗再世了么?”
菡玉顺着他视线望去,只见斜前方一家医馆,三间店面,十分堂皇,朝向他们的一面墙上挂满了匾额,俱是致谢赞美之词。菡玉看向店门上挂的牌匾,隐约想起曾听明珠说过此间的坐馆郎中医术十分高明,西市遇到裴柔的那家都是师从此处。
杨昭嗤笑道:“呵,口气倒是不小。真有这般厉害,天子脚下,怎不进宫去当太医?”
菡玉忍不住出口辩解:“相爷,江湖亦历历有人,未必能人都集于庙堂之上,何况悬壶济世之医者?我曾听明珠说过这家医馆的老丈医术精深,救人无数。”见他仍有讥诮之色,又道:“听说他还有一门绝技,可以悬丝诊脉,清楚明断,与把脉效果无异。”
“哦,有这么神乎其技?”杨昭似来了兴致,“我却不信,单凭一根丝线能诊出什么来。玉儿,不如我们去试他一试,若是真的,我也送一块匾额来与他锦上添花;如若不然,好好取笑他一番,叫他莫再欺世盗名。”
菡玉不答。
杨昭又道:“玉儿,你不是连月来身子不爽利,自己也不知是何原因,不如趁此机会让这名神医诊一诊。我知道你是怕诊出体质有异,因此一直不肯就医。我们就叫他用丝线隔帘切脉,诊出病因自然最好,若他觉出不对,就说并未把线系在手腕上,是故意试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