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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裴清泓而言,这不够,实在是太不够了。皇帝为了一时的畏惧,而拒绝了这一次的秋季狩猎,这一次是他主动提出来把这个权力让给太上皇,那下一次,太叔澜可能根本就不需要和皇帝打招呼就把这个事情揽到他自己的身上去。

他能够体谅小皇帝的害怕,可就像是太上皇说的,历朝历代秋祭狩猎的时候,哪个皇帝不出什么问题,更何况那支羽箭被当场斩断,而更加警惕的御林军更是将皇帝保护得十分严密。太叔越实在是太胆小了,好不容易太上皇有了点放权的意思,都是被皇帝的怯懦给让了出去。

小皇帝虽然野心勃勃,但没有那个胆量去争,更加没有那个能力把太上皇彻底从朝堂上踢出去。

而且先前小皇帝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太过热络了,要知道教导太叔越的先生可不只是他一个,这皇帝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对自己这么客气,这不是表明了他是站在皇帝这一边吗?裴家本来就是站在风口浪尖上,越是风光,在鲜花之下烧的那把火就越旺。

太上皇性格多疑,且为人狠戾残暴,他不愿意裴家因此受到太上皇的打击。好歹是自己教了这么多日的学生呢,裴清泓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轻轻的声音在安静的林子里一飘就散:“不堪大任,不堪大任!”

他的声音很小,但因为地方空旷,声音便被放大了好些,在空荡荡的林子里还是惊起了一堆飞鸟。听着那些鸟扑簌着翅膀的声音裴清泓才抬起头环视周围,这才发现他自己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因为有心事的缘故,他走得很慢,其他人早就跟着太上皇去狩猎那些大型的野兽了,结果他一个人,牵着一匹毛色油亮的公马在大部队的后头慢慢吞吞的走,又没个照看的人在,很快就和那些人走失了。

好在他实在是走得很慢,这个地方还是属于森林的边上,倒不用担心突然会有老虎野熊那种的猛兽蹿出来。

太叔越让他的兴致低了不少,又担心又反贼的埋伏,裴清泓原本那股兴奋劲到现在也消得差不多了。但自己又不能够两手空空的教人取笑,裴清泓便绕着森林外围走,希冀着碰上大部队。

不过他也不是很急,所以走得慢悠悠的,在碰到草丛有动静的时候就抽出箭矢来射上一箭,没射中的就把箭捡回来搁回箭筒里,若是射中了,就把猎物也捡到篓子里搁在马的身上。

差不多他慢吞吞的走了半个多时辰,收获了三只野兔,两只对他叫得聒噪的鸟,还有一只体型比较小的野狐。狐狸的皮毛很美,好在只是被他射伤了一条腿,是笼子里他捉到的唯一活物。

把野狐放好的时候,裴清泓就打算就此收手了。他十分利落地翻身上了马,双腿一夹马肚,拉扯了缰绳就骑着马往外头走。也就是那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森林的另一端来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甚至听到了箭矢破空的声音,还有一些不是很熟悉的嗓音的呼喊声:“抓住他,射箭!”

裴清泓抽出箭筒里的箭搭在了弓上,半月形的弓被他拉至满月。太上皇骑着的骏马就那么闯进了他的视线,在那匹白马的后头还有五六个人对着白马上的男人举起了手里头的箭。他们身上都是死士的打扮。

在前头的太叔澜躲过了身后的人射的箭,反身又补了两箭,那些并排追赶的死士便倒了下去三个,但还有两个人仍旧顽强的追赶着,他们背上的箭筒里加起来差不多有十多支箭,而太上皇身上的箭没了。

救驾是每个没有异心的臣子应尽的责任,要是太上皇看到自己无动于衷,又好好的活了下来,怕是要把他当成叛贼一起论处。眼见着追兵要赶上来了,裴清泓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地就往那两个死士身上补了一箭,他的箭法不是很好,死士身上中了一箭,只是手一个不稳将射向太上皇的箭射歪了。

裴清泓又迅速的把两支箭取了出来,二连发直接干掉一个。双脚一夹马肚往边上一歪,刺客的同伴射过来的羽箭看看从他的右脸颊擦了过去,好在没有划破皮。

那剩下的最后一个刺杀者咬了咬牙,也不再管裴清泓这个偷袭者,把五支箭都搭在了那种威力极大的弓弩之上。就见太叔澜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投掷了出去,正中那刺客的眉心。而在倒下来之前,刺客手里的箭矢也飞射而出,带着惊人的威力往太叔澜的身上射。

裴清泓一颗心都卡在了嗓子眼里,就见着太上皇身子往下一歪,那五支箭破空而来,两支插进了树干里,两支没入马腹,还有一支飞了老远威力大减被裴清泓给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