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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信后他便后悔了,他舍不得把赵琉璃送给任何人。于是凭着强大的心智,竟是生生抗了过来,第三天早晨时退了烧,几个大夫都说他能活下来是奇迹。

以至于到如今,伤口的余毒虽清了,但是却尚未完全愈合。这些杨缜没有跟赵琉璃说。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赵琉璃却知道他当时一定很难熬,否则也不会说出那种话。“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她不放心。

杨缜握住她的手,只道:“真的没事。”

赵琉璃哪里会听,两人从马背上下来,她把他摁在溪边一块光滑平坦的石头上,扒开他的衣襟就要查看伤势。

杨缜定定地瞧着她,看似无奈,眼里却蕴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赵琉璃一眼就看见了那块狰狞可怕的疤痕,伤口才刚结痂,许是清毒时隔开了伤口,表面纵横交错,看得人心里发憷。她碰了碰周围刚长出的嫩肉,问道:“疼吗?”

杨缜摇摇头。

除了胸口以外,杨缜身上还有好几处伤疤,或深或浅,有新伤也有旧伤。赵琉璃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杨缜哥哥还笑呢,你看看你这些伤口,你都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你就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吗?”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没能回来,那她该怎么办?

杨缜提了提衣襟,把她揽入怀中,“我以后会注意的。”

赵琉璃吸吸鼻子,乖乖地偎在他怀里。她想,算了,只要他好好回来就成了,以后可以由自己照顾他。

春意融融,后院的蔷薇和牡丹都开花了。魏箩想做新的胭脂,便叫上金缕和白岚,捧着斗彩团花纹的罐子去后院采花瓣。

杨缜半个时辰前过来了,正在书房跟赵玠谈话。

魏箩采了大半罐子牡丹花,让金缕端来一盆净水,把花瓣倒进铜盂里开始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