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归希文这两天很郁闷。

明雪不知道是不是摔了一跤后脑子变傻了,醒来非得闹着要和他解除婚约。

他倒不是特别在意这桩婚事,但他感到很憋屈。

当初他不知道听了父亲母亲多少唠叨,听得耳朵都快生茧了,才勉强松口,答应订婚。

他想着等他毕业分配工作了再提出解除婚约,到时候天高海阔的,他父母也不能伸手伸这么长。

这眼看着就快要毕业了,没想到明雪比他先一步提出解除婚约。

归希文想着这样也好,明雪自己提出来,总比他提出来要好。他一个糙老爷们不需要什么名声,明雪一个姑娘家,自己提出解除婚约,总不至于落得个被抛弃的名声。

归希文想是这样想,却发觉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逐渐不对劲。

当初这门婚事是明家主动来提的,明雪那会儿要死要活闹着一定得嫁给他,现在明雪转眼就要无情地解除婚约,一点也不犹豫,搞得周围人以为归希文对明雪使用了暴力。

不然当初一心想嫁给他的人怎么突然就不乐意嫁了呢?

归希文很是无语。

他一只脚蹬在混凝土管上,一只脚吊在空中晃啊晃,眉头紧锁,心情不悦地问旁边的死党:“张涛,你说我看着像会使用暴力的人吗?”

张涛坐在另一只混凝土管上,诚实点头,“像。”

“去你妹的。”

归希文一脚把张涛从混凝土管上踹了下去,用实际行动证明张涛的正确性。

张涛爬起来,拍拍屁股后面的灰尘,没事人一样又坐了回去。

他瞧见归希文脸色不太好,似乎当真了,连忙安慰道:“你想什么呢,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话你当耳边风就行了。”

归希文用手揉了一把脸,语气低沉地自嘲:“大家现在看我感觉像看暴力分子,小孩看见我都开始绕道走了。”

“哪有哪有,谁看见你绕道了,我怎么没瞧见?”

张涛原本想安慰归希文,可惜他刚说完,不远处一个女孩子明明是朝这个方向走来,却突然踩了刹车,掉头离去。

事情发生得刚刚好,不差一秒,仿佛特意为了反驳张涛的话似的。

张涛当场愣住,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归希文。

归希文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像一块化不开的浓墨,他不苟言笑时,气质凛冽得像雪山上的顽石,又冷又硬,让人靠近不得。

张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瞧见归希文喝住对方,朝着对方走去的时候,心里忍不住为对方哀悼。

这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不巧赶上了,运气真衰。

顾樱也觉得自己运气差,明明自己只是很自然地掉了个头,怎么这也会被人堵住?

秉承着不能得罪人的宗旨,顾樱乖乖站在原地,露出一副认错良好的表情,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过乖一点总没错,归希文不至于这么没品,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也要欺负。万一他真这么没品,看在她态度好的份上,下手应该也会轻一点。

顾樱将头垂得很低,故意不去看来人脸色。

片刻,她听到头顶传来冷冷的质问:“你看见我跑什么,我这么可怕?”

顾樱两只眼睛依旧不看他,只盯着地面,糯糯地说:“我想去买糖,发现忘了带糖票,所以想回家拿,不是见了你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