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倾月从未与人说过自己的过去,可仅从其身上诊出的脉象来看,静羽就能猜出她从前约莫受了不少磨难。

即便她后来得了机缘,这些曾经的苦难痕迹被淡去,但只要存在过的伤,就不可能没有疤痕留存。

本来没什么事的,倾月一直都是这么认为。

可被师尊这么一温柔安慰,心底的酸楚如潮水般将她瞬间淹没,情绪突然决堤。

她捂住脸,从低低的,压抑的抽泣,逐渐到大声的嚎哭,不管这么拼命地控制,都无法抑制这股汹涌而来的情绪,最后只能放任自己尽情地宣泄。

太苦了,太难了。

被赶出家门,怀着身孕跟着阿米两个弱女子在外艰难度日,亲眼目睹阿米的死,被妖兽追杀,烈火灼身……

一桩桩一件件地熬过来,她难道就不害怕吗?没有委屈过?没有悲伤过?更没有绝望过?

怕的,也是委屈悲伤绝望的,但是没有用。

倾月非常理智地知道。

阿米没了,这世上再无人疼她爱她护她,所以她只能靠着自己坚强起来。

若她不能立起来,未来又该如何活下去,谁又能护着她的孩子平安出生,幸福地长大?

没有人,所以她一切只能靠自己。

可是今日,突然有个人在她面前轻轻抚摸她的头,温柔坚定地跟她所不用怕,没人再敢欺负她时,倾月忍不住了。

断断续续,她向着这位终于取得她信任的长辈揭露起往日的伤疤。

“我非修真界之人,更不知我原先的家在何处,只知哪儿虽然流传着仙人的传说,却从未有人见过仙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