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醉武陵溪,竹深花好。
朱郎中若是重游旧地,可还能认出眼前的武陵?
放眼看去,原本该是良田沃土的地方,全都是淤泥,偶有面黄肌瘦的人在其中费力翻找能吃的东西,全不顾旁边甚至还躺着被水泡的肿胀的死尸。
“小妹!”在下一个浪打过来之前,三哥将我抱下河堤。
崔未晞和林临也被浇湿了,有些狼狈地跟上了我们。
林临看了看天,道:“快走,要下暴雨了。”
我们四人在泥泞中挣扎前行,不一会儿,膝盖以下已经看不出衣物原来的颜色了。到了后面,三哥干脆将我背起,在天黑之前,我们终于来到武陵县城外。
城门紧闭。
三哥将我放下,我们放眼四周,找不到一处避雨的地方。
流民围坐在城墙边,精神萎靡地垂着头,有些人的身上还有着泛白的伤口。
如此惨状,比在泥泞中跋涉的人好不到哪里去。
二哥的信里并未提到武陵的惨状,我本以为这次只是一般的水灾。
“城门怎么关了?”我不禁问道。
三哥叹了口气,摇头道:“许是流民太多。”
林临冷声道:“朝廷既有赈灾措施,怎么还有这么多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