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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午后,梁锦都神神秘秘地俯在书案上写东西,何须问要是不留神走过去,他还遮遮掩掩。

他仿了那谭奇云的字迹,另写了那封给梁太师的信,大体亦是信上的意思,只是言辞造句就没那么客气了,颇为盛气凌人。

第二天老太师收到信,看了果然吹胡子瞪眼,先找梁郝说了一会儿话,又将梁锦叫到屋里去。

梁锦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进屋就殷勤备至:“爷爷,难道是为了昨儿那条腿子要赏我?”

老太师靠在榻上,拿出那信摊在桌上:“你看看。”

“什么啊?”梁锦装作懵懂无知,端着信看了好一会儿,那脸色变幻真是比唱诸宫调的戏子还真:“这个谭奇云如此不知好歹!照他这意思,我梁家还得鞠躬精粹谢他将女儿嫁到我家?”

“他这口气,于公不尊我这个一朝执宰,于私亦不重我这个远房长辈,”老太师捋着一把须,惆然道:“原来是如此骄横之人……”

这样好的时机,梁家还不赶紧见缝插针?只见他一叹气,再一咂舌:“这种人,难保不会在兴平官场上仗着我们家的势专横跋扈,若是再做下几件欺民霸女的事情来,岂不是有辱我梁家的名声?”

“有理……”老太师转着眼珠子,孩童一般压下一点身子:“你上次说得让人拿着些不痛不痒的把柄弹劾咱们,我看此人做那个‘把柄’就正合适,找人参上一本,若查出他什么事儿,咱们无非在朝廷上被挂碍几句,若查不出什么,也无妨。”

这正是梁锦想要的结果,他心内窃喜,面上端正:“爷爷说得是,横竖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没得叫他带累了咱们,只是青瑶……”

“青瑶还在你院儿里呆着,”老太师稍一瞥,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了:“既然是嫁出来的女儿,就算家里犯了事儿,也没牵连她的道理,况且你奶奶也不会同意将她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