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正在案上给文昌帝君烧香,见何须问来了,比他还淡然:“为了锦儿被罚之事?”

何须问点点头,上前去扶她落座,又听她含蓄的笑着:“我猜啊……你心里清楚锦儿为何被老太太责罚,所以才来找我,想让我想个办法免他受苦。”

“母亲英明。”何须问接过丫鬟手上的茶,亲自奉与李氏。

呷了一口,李氏欣慰的叹气:“锦儿要是知道了,心里一定高兴,跪也跪得心甘情愿!”

何须问不太理解:“母亲不心疼?”

“我的亲儿子,我当然心疼了!”李氏嗔怪他一眼:“锦儿从小金尊玉贵,除了挨他爷爷父亲的训斥,没受过苦,想要什么都有人给他捧来。如今他长大了,也该知道,这世上没有事事如愿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何须问见她自有打算,也不去劝:“母亲深明大义,须问实在钦佩。”

“你钦佩什么?”李氏像是自嘲:“你不过是看我在这深门大院儿里,以为我是那些愚昧妇人。见我懂点道理,便有些意外,哪里至于钦佩。”

“须问不敢。”

李氏见他神色认真,便笑起来:“好了好了,我说笑呢。你也不必担心锦儿,老夫人比我们都心疼呢,不过跪上一天就叫他起来了。”

何须问了然的点头。

李氏又说:“我从前说的话,看来你是听到心里去了的。”捏着手帕擦擦嘴角,心疼地望着他:“你将那喜怒哀乐都尝遍了,才能知道什么是人生呢。”说起来又颇有些心满意足:“你如今知道记挂锦儿了,我也就放心了,对你,对锦儿,都是如此。”

李氏说了这许多,无非是让他心定,跪一晚上而已,遭不了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