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他,一出口就是刀子,戳到人心窝子上,话里却找不到个错处。

梁锦觉得后背的伤钻心的疼,疼着疼着也习惯了,大喇喇的说:“你看着办罢,不用来问我。反正你这个人,话虽然少,礼数却很周全,交给你办,我很放心!”

“好。”何须问欲走,又刻意逼着自己多吐了几个字:“你好好修养。”

这话未必是真的带着关怀的嘱托,却实在是他从前不会说的客套话,已经进步许多了。

“须问!”梁锦叫住他,巴巴的问了一句:“你不生气?”声音跟蚊子似的小下来:“我……我我是说纳妾的事。”

何须问听见了,转过身,疑虑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生气?”

许是今天何须问跟他说了很多话,句句都回应了他。梁锦就想告诉他,仍然蚊子似的声音:“你……你是我的妻子,别人家的妻子……遇到这种事,都会生气的。”又举了个不太合适的例:“我父亲当年纳赵氏的时候,母亲还长吁短叹了几日呢!”

“可……”何须问想了下,斟酌着用词:“可你是该纳妾的。”

梁锦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他不想听应不应该,只想知道是不是!怕何须问给的答案太伤人,他只好不再问,扯起别的来:“明天!明天我带你出去逛逛罢!”就是不想让他走……

何须问本能的想拒绝,却突然思量起李氏的话,他是该知道花是什么颜色,雨水是什么滋味儿……最后点点头,轻轻的说了句:“你的身体不要紧么?”

“不要紧不要紧!!”梁锦十万个不要紧。巴不得现下就爬起来换了衣装领他出去:“明天!你也不必带人!我自有小厮伺候,我们去西大街!去买锦芳斋的话梅!”

他脑子里转了十来个地方,都是他平日里爱去的,想到白玉楼,又打住了。烟花之地可不能去!虽然他们几人平日里只是去听曲儿喝酒,从不在那留宿,但到底不是什么好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