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霜君平静地和他对视，他看得出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悲伤，然而最终还是回答了一个字，“是。”

顾廷云终于明白了他一直以来游离在众人之外的原因，他虽身在剑宗却始终不是真正的人类，作为妖修他也许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与其到时候伤感，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曾投入。

但因果既成，怎么能让他随时抽身？

“不对，”顾廷云摇头，“阿翎不会走。”

能把妖修强留在身边的方法就只有契约为灵宠，闻言楚霜君心中一阵发冷，“莫非你想强制契约他为灵宠？”也说不清究竟是生气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如果对方真的有这种想法，那么阿翎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顾廷云摇头，“不会，我和阿翎之间未来的契约只会是道侣契约。”

楚霜君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再一次被他的话惊到，握了握拳头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尴尬，用了很大力气才忍住没把他一脚踹出去。“你倒是很自信。”他冷笑。

危机解除，顾廷云又变回了笑眯眯不着调的样子，“因为阿翎也喜欢我呀。”

咔嚓，楚霜君不小心捏碎了美人榻边沿的雕花扶手。“我看你不但自信还很自恋，等有一天他离开这里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的笃定。”

顾廷云压下心头的凉意继续嘴欠地刺激他，“他去哪里我就在哪里。师尊是为我担心吗？放心，阿翎对我很好，不会骗我也不会害我。”

楚霜君心说我怎么不知道你在阿翎心里这么重要？他想敲敲他的脑袋让他别整天做白日梦，但是碍于的颜面不好动直接手，毕竟这气生得毫无道理。最终他只凉凉地扫了徒弟一眼，随手将碎木扔到一边，“既然如此，你和他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看样子师尊气得不轻，顾廷云估摸着他一会儿肯定会变成阿翎的样子找机会啄自己一顿，这样也挺好，至少师尊不会再躲着他了。目的达成，他便也敛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立刻换了一副认真又乖巧的样子。顾廷云：“师尊不管我了吗？可是因果线的事我还有很多疑惑，如何才能引导利用那些因果线？”

楚霜君看见他那装乖巧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怕自己忍不住暴揍他只能面无表情地别开脸。“罢了，你自己也该知道分寸，既然说到因果，自然是身在因果之中你才有可能利用因果，但人往往会迷失其中，成为被因果线牵引的木偶。不可旁观，不可沉迷，这其中有很大的学问，连为师都参不透，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他的话给了顾廷云很多启发，一时又想不通透，便想着马上回去验证想法。楚霜君见状知道拦是拦不住的，这人执着起来百头妖兽都拉不回来，于是干脆也不劝了，他道：“你想帮他我不反对，但要量力而行，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知道。”顾廷云能感受到他的关心，那是即使他将自己剥离在外也无法掩饰的关心。他的心中一片柔软，师尊的外表很冷，心却很热，像阿翎一样温柔又心软。

作者有话要说：顾廷云：我喜欢阿翎。

楚霜君：？？？我是你师父你怎么能喜欢我？？哦，忘了，他不知道。

顾廷云：什么都知道jpg

上榜了，晚上再更一章。

第34章

楚霜君摆弄着棋盘，上面黑白棋子杀成了一片残局。棋盘是他的师傅道济真人留给他的，道济真人虽以剑入道但他认为剑戾气太重，便想从棋盘上找寻与剑道共通之处以缓和戾气，楚霜君便也陪着他下棋。后来他发现楚霜君在经过棋盘厮杀之后剑意越发凌厉，最终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而楚霜君也养成了没事便拿出来与自己对弈的习惯。

黑玉的棋子在他指间停留，越发衬得男人手指修长白皙，无一处不精致完美，甚至落子的动作也是那么赏心悦目。顾廷云就在旁边看着，哪怕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要能守护住这幅画面，他甘之如饴。

他的目光太过炽热，楚霜君根本无法忽视，他抬起头来将黑子推给顾廷云，示意他坐近些。顾廷云接过棋子放在了早已想好的位置，楚霜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顾廷云一边下棋一边佯装无意地问：“师尊见过凤家的九煜真人吗？”

楚霜君漠不关心地回道：“他是渡劫期大能，我怎么会见过，问他干什么？”

“师尊的那个信物就是他交给道极宗少宗主的，他为什么会有师尊的信物？难道是师尊给他的？还有他为什么用这种方法找阿翎？师尊知道这些吗？还是说，师尊和阿翎之间有我不知道的联系？”

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原本淡定自若的楚霜君心中一惊，像是掩饰什么忽而恼怒起来：“我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不去问阿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