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季小冬。

“香包你准备怎么赚钱?像你过年卖草莓那样怕是不行。”

“我不打算赚钱。”

季小冬显然思考了很久,以八十年代大家的购买力和精神文化生活,香包并不是十分必须的物件,况且还容易仿制。她现在要做的,纯粹是“公益事业”,除了借此不让大家喝不知道哪里的江湖游医包生儿子的方子,毕竟是药三分毒,带在身上总比喝下去好。另一个重要的目的,是给牌坊村妇女找个挣工资的活干,

工资直接发到每个妇女手里,不通过她们家里“当家的”,这样村里妇女们手里有自己的钱,在家里说话硬气一点儿。真有什么事情,也不至于觉得自己没有生活能力想不开。

“不赚钱?”

“对啊,颜叔。”季小冬说:“把我们的传统文化传统技艺保存下来,民族的才是世界的。现在大家都忙于挣钱,等到哪一天,挣了足够多的钱,却发现我们老祖宗流传了千百年的东西已经断了档,那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儿。”

颜长民听了季小冬的话简直要惊呆了。

这是什么觉悟,这觉悟简直让他一个当地一把手自惭形秽!

“我们家现在赚了点钱。”季小冬说:“所以要在大家没有能力的时候站出来,担当起自己的社会责任。”

颜长民连连点头,这话说的太好了!自己治下,有什么好的人民,颜长民心里涌起汩汩热流。

“所以呢?”

“所以。”季小冬说:“我们个人能力毕竟有限,所以在政策啦,资金啦各种方面,还需要乡里的大力支持。”

颜长民似笑非笑的看着季小冬。

这特么才是熟悉的季小冬嘛。

前面整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还什么民族的世界的,传统文化不能断档,说得跟“为往圣继绝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