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个闺女?”

常松年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季小冬说:“你还想发生什么,这还不够?”

“就这?你就在这里思考人生?”

季小冬点点头。

常松年觉得,季小冬越来越像“城里人”了,神经似乎和脸上的皮肤一起娇嫩起来。小时候他们在村里玩,有时候在田地里翻出已经死了的小孩子,大家当时……都已经习以为常。

常松年叹了口气,拿了根树枝在地上随意的挑着泥土,给季小冬细数他知道的村里打过胎的人家。

这并不是避而不谈的秘密,相反,这个话题,是村里的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大家还会经常交流,那家医院看得准,哪里的医生技术好,中间再掺杂几个看的是女儿打了发现是儿子,和看着是儿子结果生出来个丫头的故事。让这个话题常谈常新,充满了“故事性”和“趣味性”。

“你别说了。”

季小冬脸色难看的打断常松年。

她又想起,如果不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那么真正的“季小冬”,生活会是什么样呢。

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那些孩子是被打掉看不到这个冰冷的世界好一些,还是在这个世界辛苦的挣扎好一些。

“常松年。”季小冬把下巴放在膝盖上,对常松年说:“我觉得我反抗不了规则。规则太强大了,人心太复杂了。”